解剖学与医学终究有所不同,解剖学这种误差在医学范围内是被允许的。只是郦城作为这样一个优秀的解剖学教授,在摄像机面前出现这样的误差通常都会被忽略,瑕不掩瑜的事情并不值得大肆宣传。
这对于熟悉郦城的学生来说算不得什么秘密,甚至整个解剖学都会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儿。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季烛伊思索片刻说道:“每当初次这种误差,他都会立刻更换手术刀。”大概是她被郦城严谨的教学风格逼迫的太过了,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记得格外清楚。
郦城解剖时的习惯,每一个小动作,习惯性的做法季烛伊都很清楚。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才能如此轻易辨别出郦城的真假。季烛伊对着刘嵩例举了很多这样的情况,景湛在一旁听着面色越来越黑,她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多,便停了下来。
刘嵩也不再追问,表示感谢季烛伊的配合,他会尽快调查清楚。在两人离开前,他问季烛伊道:“你觉得……警察局里的郦城会是你要找的人?”
季烛伊还能找什么人?当然是找杀害陆深的真正凶手,不然她身上嫌疑犯的名头就无法洗干净。
“这个问题问我不合适吧……”季烛伊对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清楚的,只是刘嵩还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季烛伊看了身边景湛一眼,大律师略微颔首,她才缓缓说道:“我只是一个法医,不适合回答这样的问题。你要真想问我的推测,大概不是吧……”
毕竟这人太蠢了。季烛伊轻笑着摇了摇头,笑道:“这么蠢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这种聪明事儿的人。”
杀人凶手要想抹去死者身边所有的线索,这这件事复杂但并不困难。可要是说能把人的心脏挖出来剁成饺子馅儿,并一路做出假的误导指向季烛伊,这就足以证明这是一桩严谨的凶杀案。假扮郦城这个人不够严谨,显然不适合这个凶案。
景湛拉着季烛伊出了警察局,这位大佬无形中散发着威压,这让季烛伊想要忽略他的异样都难以做到。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景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闻言景湛扭头看向季烛伊,注视着她的眸子认真问道:“那……夫人,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心事儿?”
“这我哪知道?”季烛伊耸了耸肩,她就是不想再感受大佬的威压,哪还能猜出这人的心思?她无语道:“我和你又不是多熟悉,我哪儿能知道?”
景湛冷笑一声,柔声说道:“那你对郦城倒是熟悉。”此刻季烛伊面前的人要是景湛,她是不是就能猜出郦城是什么心思了?他每一个字极尽温柔,然而落到季烛伊耳朵中却像是刀刃划过骨头,温柔而致命。
这人是生气了?为啥生气?就因为她对郦城的了解?季烛伊一怔,迟疑着问道:“景湛,你这是吃醋了?吃一个六十多老头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