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大战一触即发,厉璟衍吹了声口哨,那双又媚又欲的桃花眼望向季锦初,“锦初妹妹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有没有带礼物啊?”
话音刚落,季锦初从大包里掏出个精致的包装盒,笑着塞进厉璟衍手中。
“当然,还希望你能喜欢。”
厉璟衍将盒子外面的包装丝带解开,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条烟灰色的领带。他当着肖晏礼的面,在领子上比了一下,出乎意外地与他今天穿的西装很配。
几个狐朋狗友围着起哄,调侃领带比人正经,没一个敢开黄腔。
肖晏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的心,瞬间犹如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有爆炸隐患的鱼雷。
那是GUCCI今年新款,想不到季锦初还挺大方,她究竟知不知道送男人领带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侧眸漫不经心一瞥骤然黯淡起来,季锦初站在厉璟衍身边,笑颜如花,耳后暴露在外的几处淡红色的痕迹,怎么看怎么刺眼。
“那可不是,我们锦初妹妹品味好着呢。”厉璟衍仿若无人般地笑了起来,邀着季锦初快坐。
季锦初随意地扫了一圈,包厢里来的皆是上流圈子的富家少爷,她不敢真的坐在肖晏礼身边,磨磨蹭蹭挤在了厉璟衍女伴的旁边,歉意地冲她笑笑。
反观肖晏礼对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桌上水果盘里的葡萄,还没碰到就被扫开,打得生疼。
叭的一声清脆的巨响。所有人深呼一口气,实在是那一巴掌打得太大声了,更何况季锦初手背上还留着红印子呢,光是想想就觉得疼。
季锦初尴尬地收回手,低下头慢慢按摩,她眨了两下眼睛,心里暗暗叫苦。
真是的,她怎么能忘了肖晏礼尤其护食呢,早知道就自己带点吃的了。
身为今晚的主角,有必要担任起活跃气氛的重任,厉璟衍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到齐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热闹一下,怎么样?”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吵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桌上摆着话筒,厉璟衍上前转了一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偏不倚指向季锦初。
“哟,命运的安排啊。”厉璟衍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的肖晏礼,随即语气含着调笑的意味,“锦初妹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选真心话。”季锦初向来不怕回答这种问题。
“你现在喜欢的人是谁?”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
对上厉璟衍玩味的目光,季锦初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明明可以说出肖晏礼的名字,可到了这时候,她顿了顿,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没有喜欢的人。”
半晌,肖晏礼斯条慢理地端起一杯红酒,听到季锦初这样回答,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全场那几个起哄最厉害的突然哑巴了。连厉璟衍都发现了这种不寻常的气氛,猛打了个酒嗝儿,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这是什么破问题!
最后轮到厉璟衍,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选大冒险。
肖晏礼突然笑了一下,深眸一眼望不到底,“这样啊,与门口见到第一个人接吻十秒,无论男女。”
诡异,太诡异了。
听肖晏礼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厉璟衍想死的心都有了,依然不死心地问:“太子爷,真的要这样吗?真的要吗?”
“怎么?你玩不起?”肖晏礼挑眉。
无奈,厉璟衍视死如归地去了,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有点差,路人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的。
不由分说,在大伙儿的起哄下吻了十秒厉璟衍就跑开了,抱着一瓶酒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我不干净了……”
季锦初想安慰他,不知从何安慰起,毕竟这样的大冒险对于一个直男来说太过残忍。
“嗐,社会都在进步,你也……看开点。”看了看周围没见到肖晏礼,季锦初寻思着,那家伙该不会丢下她走了吧?
她正要再拍拍厉璟衍的肩膀以作安慰,肖晏礼大手一捞将她扯进怀里,扶着她纤细的腰身,他的胸膛一如既往地炙热。
肖晏礼朝众人似笑非笑,“有点私事处理,我就不陪你们了,玩的开心,走了!”
谁也摸不透肖晏礼满肚子里装了几斤花花肠子,无论好歹都是不能得罪的,众人给足了面子,附和几声。
两人走出喧嚣的会所,季锦初推搡了一下肖晏礼却被揽得更紧,小声道:“你怎么突然……”
她慌慌东倒西歪,一边肩膀被迫承受了肖晏礼绝大部分的重量,鼻腔充斥着酒香和他身上荷尔蒙的气味,微微目眩。
走进车库,掏出车钥匙,季锦初回头,他的脸色已经变回来了,满脸微醺地看着她。
一上车,打开空调,季锦初还特别贴心地为他戴上安全带,车子缓缓行驶在马路上。坐在副驾驶的肖晏礼偏偏跟她对着干,大开着车窗,扑面而来的风吹散了好不容易积攒的几分暖意。
她抿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对肖晏礼好声好气说:“你喝了这么多酒就别吹风了,会头疼的。”
对于她温顺的反应,肖晏礼有些烦躁,大力扯开领带随手丢到一边,不客气地舒展双腿。
“季锦初,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假。”
握紧方向盘,季锦初立马收了笑容,一路无言。
等红灯的空档,肖晏礼望着远处五彩斑斓的灯光,突然开口。
“三年了吧。”
“……啊?”季锦初倏地一愣,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手指轻点太阳穴,肖晏礼淡淡道:“你成了我的妻子。你说,肖祺遇知道会怎样?”
三年之约将至,他快回来了吧。
他那一句肖祺遇知道会怎样轻而易举把季锦初打回原形,是啊,肖祺遇会怎么看她呢?季锦初喉咙像是卡住了鱼刺,她扯着两片干燥的嘴唇,硬是没说出话来。
那个人,是她心底最后的净土了。
睨着她发白的脸色,肖晏礼讥笑了一声,“一边讨好我,一边肖想我大哥,该夸你忍辱负重还是水性杨花呢?”
尽管心里很清楚自己有惹肖晏礼生气了,但季锦初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毕竟,她真的肖想过肖祺遇。
短暂的沉默之后,绿灯亮了,季锦初松了口气重新启动车子。
她会尽力扮演好妻子的贤惠角色,哪怕肖晏礼对她从没有过片刻的温柔,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车子渐渐远离热闹的市区,一栋简奢别墅映入眼前,季锦初稳稳地把车停下,一熄火,肖晏礼冷冷瞥了她一眼,打开门迅速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