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比刚才的更加用力，顾言之被打得直接坐了下去，但很快她便挺直自己的腰身，然后继续笑着看着程岚跟顾洪亮，她将额前散落的头发全部捋开：“来，还要打吗？如果不解气，你们就继续打好了！”
这样的顾言之，反倒是让程岚有点无法下手了。
顾洪亮也有点惊讶于顾言之的改变。
“既然你们不想打了，既然我也道过歉了。”顾言之又转过脸去，用那张被打得红肿的甚至带着五指印的脸看向乔寅初：“这样够了吗？”
这样够了吗？
再简单不过的五个字，可是却藏着顾言之无尽的悲楚跟辛酸。
乔寅初一定不能理解，她到底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在这两个人面前下跪。
他也一定想象不到，她此刻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痛，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
所以当她用那倔强又带着委屈跟绝望的眼神看向乔寅初的时候，乔寅初的心竟然猛地缩了一下。
他没搞清楚，这没来由的心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也还没来得及深思这个问题，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
“喂？”乔寅初将手机放到耳边。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乔寅初的面色马上变了，而且他的目光是落在顾言之身上的。
所以，应该是跟她弟弟顾亦飞相关的！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自己的弟弟怎么了！
所以她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疼得她险些没站稳，她踉跄了几步才走到乔寅初的面前，然后注视着他：“亦飞怎么了吗？是不是医院的电话？还是你的人打来的电话？”
只是一秒钟，她的心里出现了无数杂乱又可怕的念头。
她在祈祷，真的，上帝不要对她那么残忍。
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亲，她不能再失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很难想象，如果自己的弟弟也出事了，那么她会如何？
她会疯的吧……
“你先跟我去医院。”乔寅初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踱步向外走去。
虽说，乔寅初刚才威胁顾言之，如果不来道歉，他便不会送顾亦飞去医院。
但其实，在得知顾亦飞犯了心脏病，他便马上给他的人发了短信，让他的人先将顾亦飞送到医院去。
终究，对于顾言之，他没办法做到那么残忍。
而他本身，也并不是那么残酷无情的人。
而且他的心里有数，顾亦飞跟这场仇恨无关，他不该迁怒于顾亦飞，所以他也让他的人将顾亦飞照顾的很好。
坐在车上，顾言之无比忐忑，她询问了许多遍：“医院那边到底说了什么？”
可不论她询问多少遍，乔寅初都没有回答她。
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顾言之一路上都没法静下心来。
随后到了医院，她便马上跑到了急救室的门口。
医生恰好从手术室里面出来，摘了口罩，对她说出了这辈子她听到的最残忍的一句话：“你是顾亦飞的家属是吗？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但病者还是走了。你要看他，就去停尸房吧。”
立在原地，悲伤跟绝望好像无孔不入，她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所以医生的意思是，她弟弟……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