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瘸一拐地去报警,用派出所的电话把我的电话号码给报停,银行卡挂失要等第二天银行上班。
警察安慰我,说只要我设了密码,他们就转不走钱。
网银当然有密码,不但有密码还有人脸识别。
希望抢走手机的人不是黑客,只要不动我卡里的钱我就谢天谢地。
手机不值什么钱,但是我还得再买一个。
折腾到半夜到家,我的房间门口贴着房东给我留的字条。
他说他要出国去儿子家住了,房子已经卖掉,让我收拾收拾这几天就搬家。
我像个阅读困难患者一样,那一小段文字我足足读了五分钟才读完。
我在我的床边坐下来,抱住了双膝。
第一次觉得这么孤立无援,不知道下一步路该怎么走了。
有次褚医生说我逞强,硬是要承担文然治病的天文数字。
他的言下之意也是说我自不量力。
但我不管文然,也就没人管他了。
他十七岁那年他妈妈去世,文叔叔另娶。
文然刚住院那会他拿来几万块钱,后来就带着再婚的妻儿干脆移民到国外。
文然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我了,我不管他谁管他?
我气得哭了半夜,但日子得过下去,钱也得继续找。
租房子要花钱,我先把我的破烂搬到文然的病房。
他隔壁的床位空着,前几天睡在那个床位上的大伯在夜里走掉了。
我央求张护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先住几天。
她看看我叹着气说:“死过人的床你也敢睡?”
现在别说死过人的床了,就算让我去住乱葬岗,我也敢。
世界上最可怕的鬼是什么鬼?
穷鬼。
我找张护士借了一千块钱去买了部手机,又去银行查了,钱没有转走我才松了口气。
我顺便换了个电话号码,把银行预留的号码也换掉。
这样那些骚扰电话就不会天天打来了。
我站在银行门口刚松口气,忽然想起我换了号码,那以前存在卡里的号码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我彻底失去了和周苏城的联系。
如果他偶尔还想临幸我,也找不到我了。
我欲哭无泪。
我失去了我唯一的金山。
我明知道这样不行,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被文然知道我的丑事,他肯定不能接受这样的我。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文然。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把借张护士的钱还给她,又转了妹妹的学费。
至于电脑嘛,我记得霏霏有一台,她好像不怎么用,我问问她能不能借给小西用一段时间。
我正准备打电话给霏霏,张护士的电话打过来了,我笑着对张护士说:“你快把钱收了,我已经转给你了...”
“楚颜。”张护士语气慌乱地打断了我的话:“你快点过来,文然出事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出什么事了?”
“他收了个快递,看了之后就情绪激动起来,晕过去了...”
“我马上就来...”我拔脚就往医院狂奔,风声呼呼的卷在我的耳边,盖住了张护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