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吗?”江棉问。
谈顾以眸光一顿:“什么?”
江棉深吸口气,故作平静道:“照顾她,有工资……的吧?”
空气有一到两秒的凝固,病房里打了恒温的空调,却还是冷的人打哆嗦。
江棉不知掐了多少次掌心,迫使自己不生逃离的心思。
“给,当然给!”
谈顾以咬牙切齿,讥讽的语气刺痛江棉,她抬眸,又是粲然一笑:“多少钱?”
“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江棉伸出食指,谈顾以目光流连在她脸上,旋即冷笑:“你不值。”
江棉唰的下白了脸,她看见病床上的江离梨得意勾唇,下一秒痛苦的皱眉:“顾以,我心口疼。”
谈顾以闻声急忙走过去,替她解开胸前的纽扣,细心的用手掌扇了扇风:“是不是医院空气不好,又发闷了?”
江离梨姣好的脸蛋皱成一团,额上沁出一层细汗,她虚弱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胸口好闷好闷。”
她话音刚落,谈顾以便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打横抱起。
经过江棉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下,语气不耐:“还愣着干什么,把离梨的药带上,回谈公馆。”
江棉眨了眨发烫的眼睛,刚动一步,怀里便被人塞了大包小包。
里面装的是江离梨的衣物,不重,却压的她喘不过气。
江母尖声冷嘲:“慢吞吞的干什么,拿了钱就要做事,就这点东西就拿不动啦?狗都比你高强!”
江棉听着刺耳的话,一言不发,费力的拖着行李离开医院。
奶奶的手术费需要三百万,她必须尽快攒到这笔钱!
……
江离梨正式住进谈公馆,女主人姿态的对江棉颐指气使。
卧室没打扫干净,灰尘呛的她咳嗽到心口疼。
帮她上假肢时,故意弄疼她的腿。
推她出去散布,故意将她丢在雨地里……
一条条一桩桩无中生有的罪名安在江棉头上,偏偏谈顾以选择相信。
江棉起初会辩解,后来索性沉默,她的无言以对,在谈顾以看来更是做贼心虚,态度一差再差。
江棉以为自己已经不会难受,直到看到他疯了一般冲到江离梨身边,对自己怒吼。
“江棉,你又做了什么?”
他怀里的江离梨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身边还散落着一瓶药,是她平时在服用的镇痛药。
谈顾以盯着那些白色药粒,眼底渐渐爬上腥红。
江棉突然间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她面色煞白,拼命的摇头:“我……我,我什么都,没……没做!”
谈顾以死死盯着她:“离梨的药只经你一人手。”
“她要是出事,我要你的命!”
他最后丢下这句话,抱起昏迷的江离梨,冲出谈公馆
江棉失神的滑坐在地,目光空洞。
她没让江离梨被灰尘呛着。
没在帮江离梨上假肢时故意掐痛她。
也没将她丢在雨里。
更没对她的药做手脚,蓄意害她!
他怎么就不信呢?
怎么就连一次都不肯信呢?
江棉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久到被人拽起时,腿麻的刺疼。
她慌忙稳住身形,看着谈公馆里涌进来的一堆穿白大褂的人,不安问:“你,你们是谁?”
“是谈先生让我们来的,江离梨小姐服用了大量氯化钾缓释片,造成严重肾负担,需要马上安排换肾手术,请谈太太配合。”
江棉被强行带走,牵线木偶般的被人架着,做了一大堆术前检查。
捐肾手术签字前,医生问她:“要我们先安排你做人流吗?孕妇是不能进行捐肾手术的。”
轰——
江棉的思绪被炸的七零八碎,她激动的抓着医生的手:“您……您说什么?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