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
听见声音后的温长笙茫然的抬起了头。
“真的是你?我就说远远地看着一个穿婚纱的新娘子在这里。咦?婚礼还没开始吗?您怎么一个人在这?我以为我来晚了……”
温长笙眯了眯眼睛,看向来人,歪着头想了想。
“耿淮安?”
对方笑的温和“温小姐好记性。”
眼前这个长得十分英俊的男人名叫耿淮安,是耿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印象中他也是温暖的后备部队之一,曾经为了追求温暖闹得满城风雨,却在无意中知道了温暖的真面目之后,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在文章中出现过。
知道对方虽然是温暖的备胎之一,但也不是死心塌地助纣为虐的那一种,温长笙十分自来熟的拽住了对方的袖子。
“你来的不晚,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好!今天不会有什么婚礼了,耿先生赶紧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送我回家吧,具体的事情我车上再告诉你……”
耿淮安期期艾艾的被温长笙拽着走,四周空无一人,没有人注意到,耿淮安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嘴角却翘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
“嗯……所以,温小姐你现在是逃婚了吗?”
“差不多吧,反正今天是不会有什么婚礼了。”
温长笙十分不自在的一边整理自己的裙摆一边应声,这裙子真是太大了,怎么坐都觉得不方便。
“那温小姐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听说你为了这次的婚礼都已经和祖老师闹翻了。”
温长笙听到对方猝不及防提起来的话题,微微有点卡壳。
祖老师啊……
温长笙是一名职业建筑设计师,前途一片大好。三年前本来在建筑界大佬祖文龙的带领下打算冲刺R国的金母鸡建筑大赛,两个人都已经杀到了决赛的位置,偏偏邹天宇家境巨变事业低谷,随着还被温暖甩了,人生丧到了极点。
温长笙得到消息之后就不管不顾的撇下了自己的老师,叛出师门,找到邹天宇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还拿出自己毕生所学,帮助邹天宇重新回到巅峰。
原主这样没有脑子的行为,祖老师虽然十分生气却一直给自己的学生留有余地,只要原主同意回去,祖文龙既往不咎,依旧拿她当最喜爱的学生。
温长笙脑子进了水,不但死不回头,而且固执的要嫁给小白脸邹天宇这件事,终于让祖文龙心灰意冷,在建筑界发声,从此之后,温长笙只是温家的姑娘,邹家的媳妇,和建筑界祖文龙再无半点关系。
话虽然说的这么硬气,但是前世的原主死后,祖老师还是唯一一个到场吊唁的人。
老爷子一脸怒其不争的在葬礼上掉了一串眼泪,大声说了三句“可惜!”并且在温长笙死后,终其一生持续打击邹天宇和温暖两个人。不过祖老师年龄大了,影响力有限,对那两个人收效甚微罢了。
温长笙叹息一声,这个祖文龙,果真是比原主的亲爹还靠谱的存在。原主死了之后,她那个生物上的父亲,甚至连花都没有送来一束,连葬礼都是平时受女主恩惠的小保姆璐姐办的。说到原主的父亲,温长笙又歪了歪头有一点想不太通,温长笙的父亲温建国按理来说不应该是那么一个无情的人。
在原主温长笙的记忆里,温建国平日也算是个勉强及格的父亲,温长笙幼年生个病都会在床前默默守护,彻夜难眠。就算因为温长笙的婚事闹矛盾,也不至于会连女儿的葬礼都不来参加……总觉得最后温建国的态度不符合人物逻辑。
管理员温长笙陷入了沉思,事物反常即为妖,一定有线索是她没有注意到的。
伴随着温长笙一脸严肃的沉默,驾驶位置的耿淮安收敛起来的眼角不经意的闪了闪。
教堂的另外一边,温暖着急的在原地转圈。
夏丽丽走了过来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不要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温暖气血上涌“还差一点!妈妈!我只差这一点点就能永远的把温长笙踩在脚底下了!”
夏丽丽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理解女儿现在的心情,她微微一笑,将嘴巴贴到了女儿的耳边,表情温柔善良,嘴巴里的语言却像是淬了毒的利刃,阴险毒辣。
“慌什么慌?你爸爸还在下面看着,你敢露出一点马脚给他发觉,我扒了你的皮!”
说完,缓慢优雅的拍了拍温暖瞬间僵在原地的脊背,在外人看来,这一幕只是一个善良的母亲在安慰一个茫然失措的女儿而已。
“你已经给过她活路了,她自己上赶着要送死有什么办法。姿态好看一点,对,笑起来。你真该好好学学温长笙,她连退场的时候都十分注意仪态,哪里像你这样上不得台面。”
说完,顺手整理了一下温暖肩膀上的肩带,笑的眉眼温和。温暖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出来,眼睛里确有着藏都藏不住的颤栗。
像是安慰女儿一般,夏丽丽再次对着温暖的耳朵低喃“你安心,该安排的人我都安排下去了,温长笙这一次死定了。等她死了,股份转移到你爸爸手里,不早晚还是你的?”
温暖脖子一僵,面上带着两分犹豫,歪着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终于还是没有阻拦母亲,而是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夏丽丽转过身依旧微笑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走到温建国的面前。低声的说着话,原本温建国严肃皱起来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
“要我说呀,长笙这孩子一向是心里有数的,你也不要太生气,这个婚不结了又能怎样呢?反正你一向也不怎么能看上邹家那个小子。”
温建国冷哼了一声,“不是我看不上他,是他确实没能耐。东山再起都要指望女人在一旁帮他,温长笙真是猪油蒙了心!不过就是小时候救过她一次而已,这个傻子就上赶着往上凑,一点礼义廉耻都不要!真不像是我们温家教出来的孩子。”
温建国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一边狠狠的咒骂着自己这个大女儿,心底却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自知自己对温长笙母女有亏欠,是以温长笙想要的东西,他就算不同意,也总是下不去狠手来阻止。如果不是怕温长笙伤心,他早就想办法把邹天宇这个左顾右盼的渣滓赶出西川了。
温长笙陷在局里看不清楚,他是局外人却看的一清二白。邹天宇看温长笙的眼神里就没有丝毫的爱慕,那里面掺杂着愧疚、贪欲、悔恨甚至是敷衍,就是没有爱意。
他是男人,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温长笙有可能是邹天宇这辈子的最优选择,可是邹天宇却是个没有担当付不起的阿斗。他温建国的女儿,聪明漂亮不缺钱,凭什么要这么一个样样都比不上自己家孩子的男人娶走?
夏丽丽垂下的眼睛闪了闪,嘴角弯起一个笑“就是呀,这样做最好了,这婚不成就不成吧,我们最多也就是丢点脸而已,面子总是没有里子重要。总算长笙在最后能想明白。”她伸出葱白的小手,安抚性的在温建国的胸口不停地抚摸。
心下暗定,给温建国下的药自己找机会还是要换回来,温长笙的财产没有搞到手,那群股东不会那么老实的听她摆布,温建国现在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