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笙淡淡看了我一眼：“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之前夏明诺似乎也这么说过我，我听了之后并没反驳。
可当这个词从林与笙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唯利是图？”我冷笑了一声，“真对不起，我从出生起就什么都没有，所有东西都是我通过唯利是图的手段一点点挣来的。我不像你，有康庄大道可以走，我这辈子爬的全是悬崖峭壁，要是不懂怎么替自己争取利益，我早就掉进万丈悬崖了，掉下去之后根本不会有人拉我一把。”
即便林与笙戴着墨镜，我也能感觉到他正定定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难受极了，我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这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这样一席话。
不管他此刻对我是厌恶还是同情，我想那都不是我的初衷。
深吸一口气，我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稳：“你不是想和我谈生意吗？说吧，我如果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可以告诉你夏明诺的下落。”林与笙道。
他的声音依旧冷静，没有一点波澜起伏，配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简直是个近乎完美的假人。
“他在哪？”我皱了皱眉。
如果我没记错，夏明诺原本是想拍下我在外头一夜的照片，以此作为要挟我的资本。
可他碰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林与笙。
林与笙大抵是很讨厌被人算计的，我很怀疑夏明诺是不是已经被他生吞活剐了，否则怎么会失踪这么久，连他那年迈的妈也丢下不管了？
林与笙没有说话，而是递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灰色卫衣，还戴了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我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夏明诺。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地下车库，夏明诺提着几个黑色塑料袋，正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
面包车的牌照在微弱的光线下很模糊，车型也是随处可见的那种。
我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忍不住再次问了一遍：“他到底在哪？”
“明天这个时候，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他的地址。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被开除，我可以帮你再找一份工作。”林与笙开出条件。
我自然不会蠢到一口答应：“好，我先考虑一下”。
泄露公司机密不止是丢饭碗这么简单，十有八九还要承担一笔巨额赔款，要是这整件事是苏嘉禾策划的一个圈套，那我这辈子就算是玩完儿了。
林与笙很快看穿了我的想法：“我明白你的顾虑是什么，我没有这个闲心和你过不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点出了我和他的云泥之别。
也是，他是分分钟上百万买卖的公司总裁，哪来的闲情逸致和我玩宫心计？
再说他对苏嘉禾似乎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否则早在我提议要帮他毁了婚约的时候，他就该翻脸了。
“那些资料我不一定接触得到，不过我可以想想办法。”我点了点头。
林与笙似乎早已料到我会答应，顺带还卖了我一个人情。
他说，我交给客户的文件出错的事，是林依柔干的。
林依柔是夏明诺的小三，这一点我早已经知道，除了这个身份，她还是夏明诺的秘书。
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竟能插手我们公司的事？
我那位姓于的客户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她操纵利用？
我思来想去，没有半点头绪……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林与笙第一次帮我，我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要及时打住，千万别和他扯上太多瓜葛。
这人身上似乎有某种古怪的特质，总能让我无端端地感觉到危险，仿佛离他太近就会窒息而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