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快要开始。宾客都已经坐满了。
这时候,忽然传出了一则消息。
——新娘逃婚了!
傅家的长辈忙成了一团,一边应付着宾客,一边急匆匆地跑到了后台的化妆间。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当这婚礼是儿戏吗!”傅柏松发了很大的火。
傅嘉言置身事外地坐在镜子前,挑眉,遗憾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她不愿结婚,我有什么办法。腿又不长在我身上。”
傅柏松大发雷霆,险些要砸了屋子,好在后头的保镖给拦住了。
“你们几个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找!!赶紧给我找人!!”
众人散开去找了。
几个老一辈的阿姨略有一些刻薄地议论着:“真是闹了大笑话了!她不过是个下人,把她配给咱们傅嘉言,这已经算是她祖坟冒青烟了。结果她居然还不满意?还想逃婚?她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又有个知情的轻声道:“小声点。我听说啊,这个殷白从小被收留,也不光仅仅是家里头人死了小孩子孤苦无依的原因,好像是傅柏松看中了这个小孩身上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傅柏松大怒:“你们说什么风凉话?还不赶紧给我去找人!想让我傅家今日丢尽颜面么!”
傅柏松盛怒,调了附近好几条街的监控,派出了十几辆保镖的车前去寻找,发了狠誓要把人挖回来。
但此时婚宴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新娘逃婚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转眼成了街头小巷热议的话题。
傅柏松召集了所有家族里的人,统一回老宅子等候消息。傅嘉言也被迫跟着一起离开。
众人清场。大堂瞬间空空荡荡。
没人注意到,轮番放映着幻灯片的电子屏幕上,刚好滚动到了一行情诗。
这是新人交换感言的环节,是新娘子写给新郎的当众告白的情诗。
如果没有这些意外,此时原本该是最煽情的环节。
她写着:我的出现于我是天光乍现。傅嘉言,能有幸嫁给你,一定耗光了我此生所有的好运气。
但此时,大堂清冷空荡。背景墙上热闹布置的心形气球孤单单地摇摆着。无人机被堆在角落。
所有的心事,通通湮灭进了黑暗之中。
……
殷白抹掉了眼泪。
原本是好端端的晴天,不知为何忽然变了风向,转眼就下起了雨。
殷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之中走着,没有带伞,衣衫湿透。远远近近还能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她的泪水早已哭花了,朦胧之中只记得,傅嘉言交代她,要跑得远远的,让谁都找不到。
她服从本能一般地想要听从他的话,就如同她这十几年来所做的那般。
但是……身上没有证件,口袋里没有钱。她该去哪儿呢。
傅嘉言只逼着她走,却根本没有替她考虑过,若是走了之后,她该去哪儿,怎么安顿自己。
她尽量避开别人的注意,单独进入了狭小的弄堂里。
可是走了几步,她就感觉到了危险。
她抬头,但已经晚了。
几个小混混靠近她,狞笑着:“把口袋里的钱都给老子掏出来!”
她后退:“我身上没有钱。”
“你说没钱就没钱!信不信老子把你衣服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