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不一会儿就行驶到了梁家别墅,林六月没有理会梁寒烬率先下了车,也不管身后的男人,她径直回了房间,饿了一天林六月现在反倒不觉得饿了,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安眠药,因为没有医嘱,她像往常一样掰了半粒放在水杯里,之后才躺下睡觉。
只是她刚睡着没多久,突然传来“砰砰砰”几声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砸门。
林六月好不容易睡个觉,突然被惊醒,门外的声音却恰好停了停,林六月眨了眨眼,难道又做恶梦了。
她没再去理会,闭上眼准备再睡,她刚躺下,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又听见了声,这一次还未来得及睁开双眸,突然房间的灯突然间又亮了。
林六月猛然睁开眼睛抽出枕头下的剪刀坐了起来,她现在对于黑夜里的一切都很敏感,睡眠极轻,她伸出另一只手挡了挡刺眼的光芒。
适应了光线,她向正前方看过去,只见梁寒烬面无表情地站在大床前,冷眼看着她。
见到是梁寒烬,她全身竖起的警惕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将剪刀又原封不动的悄悄放了回去,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梁寒烬看了一眼右侧的一道白色门,林六月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堵墙怎么变成一道门了,透过半开的门,隐约还能看见梁寒烬卧室的床,林六月觉得头疼,这间别墅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她的卧室居然和梁寒烬的卧室是连通的。
“怎么你不知道书房,还有这两间卧室都是连通的吗?我还以为你是知道所以故意选了这间卧室,想要方便我们夫妻生活。”梁寒烬说的一本正经。
方便他大爷啊,她不就是没乖乖听话吗,至于这样折磨她吗?而且他们不是在吵架吗,他大半夜的又来干什么。
随后这个男人却又突然冷了声音,“为什么不开门?”
“睡着了。”原来刚才真的有敲门声。
“睡着了?”梁寒烬上前几步,“林六月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被子里坐着,林六月却被这一声“嗯”说的有些冷。
“真的睡着了,你这么晚回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陪我吃饭。”
他飞了十几个小时还没有好好吃顿饭。
林六月这才认真地睁开眼,发现他的手里还端着餐盘,有罗宋汤,有一碗粥,还有饭。
林六月默默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半夜一点,吃什么饭啊!
梁寒烬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既然决定嫁给我,就要提前适应梁太太的职责。”
见鬼的职责,她好不容易能够安睡一晚,就这样被他破坏了,他到底是个关明皓有仇,还是和她有仇啊。
梁寒烬没理会抓狂的女人,而是走向卧房里的书桌,只看见书桌最中央摆着她的iPad,已经锁屏,沿着iPad周边摆着乱七八糟的财经杂志、娱乐杂志、报刊,上面全都印有关明皓和白榕的身影,还有一些剪辑下来贴了一半的关氏集团活动路线。
梁寒烬蹙了蹙眉头,伸手拨了拨书桌上杂乱无章的书籍和报刊,嘲讽道:“你这是准备做狗仔?”
他能不能快点吃饭,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嘲讽她吗。
林六月略有些敷衍地点点头,“对呀,对呀。”
她要是真的做狗仔,也做专门报道白榕和关明皓这两贱人的狗仔。
“不自量力。”
随着梁寒烬的声音落地,她书桌上的书、杂志和剪辑劈里啪啦地一个个散落在地上,然后她看见梁寒烬将他手里的餐盘稳稳地放在了书桌上。
林六月的睡意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脾气有些上来,他就这么瞧不起她,她却还是忍着脾气,“梁寒烬这些书可都是你的钱买的。”
“我不在乎。”
可是她在乎。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林六月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再次睁开看着他。
“过来陪我吃饭。”梁寒烬的语气很坚决。
看来今天这顿饭不吃是不行了,林六月看着地上散乱了一地的杂志,丝毫没有犹豫地踩上去,推了小沙发过去吃饭,故意留了一段安全距离,谁料梁寒烬却一个使劲将小沙发直接拉到了他身边,紧挨着他的椅子,美名其曰怕她够不到。
林六月只想赶紧吃完睡觉,也没理会,拿过最近的咖喱蟹肉饭,正准备开吃,突然手里的饭被端走了,被换成了一碗罗宋汤和一碗白粥。
“这是我的。”梁寒烬将饭端到了自己面前,淡淡说道:“刚才放错方位了。”
放错他妹啊,他一定是故意的。
林六月握了握拳头,低头开始喝粥,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她只想赶紧摆脱这个难搞的男人,终于吃完了,林六月有些幼稚地将碗扣过来,“我吃完了。”
说着就想转身想走,却突然被扣住手腕,梁寒烬的力道很大,林六月几乎站不稳,眼看着就要倒在男人怀里,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扶住男人的椅子。
忽然两人的距离就近了,梁寒烬突然拉低林六月的身子,一个用力强迫她低下头,林六月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梁寒烬身上。
略微有些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些淡淡的柠檬烟味,她好像又被他吻了。
蜻蜓点水般,来的快,去的也快,林六月甚至来不及挣扎梁寒烬就放开了她,有些低哑的嗓音飘进她的耳朵,“我还没吃完。”
林六月没说话,突然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旁边。
梁寒烬倒是有些奇怪,按照这个女人的脾气不该是这个反应,她要是给自己一巴掌倒是比较符合她的性子,“怎么,一个吻,就这么让你沉迷。”
林六月突然转头看着他,“梁寒烬,你真的决定娶我?”
梁寒烬身子一僵,林六月坦白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梁寒烬,我有过一次婚姻,有过一个两岁的孩子,还在大火里毁了容。”
“不用和我重复一遍你有多糟糕、有多丑,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梁寒烬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
……
翌日。
林六月定了闹钟起床跑步,刚起床,她就意识到手腕的地方有些不一样,林六月低头看去,手腕发红破皮的地方突然间上了药,她的脑海里第一个冒出了就是梁寒烬,上药的地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了她手腕上的伤疤。
林六月跑步回来的时候梁寒烬已经坐在大厅,在和余生交代事情,靠近了她才知道,原来是在交代他们订婚的事情,她不懂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精心安排的,转身上了楼洗漱。
梁寒烬却突然喊住了她,“过来。”
林六月听话地走过去,梁寒烬把几张A4纸放在她面前,“订婚典礼看看还有什么需要邀请的人。”
邀请的人吗?本来就是一场带有目的性的婚姻,又何必这么认真,看也没看地说道:“没有。”
梁寒烬蹙了蹙眉头,将名单递给余生,“先这么办。”
余生离开了,林六月也准备上楼,突然想到手腕上的膏药还是转身看着梁寒烬,“谢谢你帮我敷药。”
“什么药?”梁寒烬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站起来拍了拍家居服准备离开,“我没那么闲。”
不是他?她这是自作多情了?真是没记性,别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没了脑子,无限遐想,关明皓就是前车之鉴,她怎么还不长记性,林六月尴尬地涨红了脸。
还好白姨过来解了围,“少奶奶,你的手腕还疼吗?”
原来是白姨。
“多谢白姨。”
“少奶奶客气了。”
“少奶奶快去洗漱吃饭吧,跑了这么久该饿了。”白姨笑道。
不知为何白姨看了一眼梁寒烬。
“嗯。”
饭桌上林六月正吃着饭,突然听到梁寒烬说道:“我从美国带了最权威的美容医生回来,你一会儿你吃完饭去见见。”
她抬头看着梁寒烬,下意识摸了摸做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我不需要。”
怕他不信,又添了一句,“我不在乎。”
梁寒烬的一双黑眸定在林六月身上, 手腕上的伤她不在乎,脸上的伤她也不在乎,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因为没有了在乎的人了。
“可是,我在乎。”
林六月的心猛然一跳,接着却听到他说,“我不希望梁家的少奶奶是个残缺不齐的人。”
残缺不齐?这个男人真是嘴上不留一点情,她不过是脸上留了疤,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我还是不会去见。”林六月坚持不去,这疤痕她要留着,她要自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父亲和儿子的离世,提醒自己复仇。
梁寒烬猛然放下手中的刀叉,发出哐啷的响声,这个女人真是随时随刻在惹他生气,“随便你。”
“明天的订婚宴,你最好表现好点。”
梁寒烬丢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
中午梁寒烬坐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望着外面的阴沉沉的天,突然就想起了家里那个倔的要死的女人,想着想着电话就拨了出去。
“喂,您好,这里是梁氏别墅。”
是白姨接的电话。
“她呢?”
“少爷?”梁寒烬几乎不会往别墅打电话,白姨反应了一会儿,“少奶奶出门了,说是要回家一趟。”
“她那个被烧的千疮百孔的家有什么可回的。”梁寒烬哼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