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万一能赌赢呢?
如果赌赢了,她就能陪女儿过生日了,还能摸摸自己女儿的小脸蛋。
跟死神赌一次,换一次这样的机会,好像也值。
所以她最后视死如归一般地看向了萧逸年:“你说话……算话?”
萧逸年没有说话,而是紧抿着唇,立在沈蔚蓝的面前。
他才不相信这个女人这次来对他纠缠不清,会只是为了救心儿一面!
谁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心里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沈蔚蓝没有得到萧逸年的回答,她还是马上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蹲在了那箱啤酒面前,随手抓出一瓶,用里面的开瓶器打开,然后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她从小到大只喝过一次酒,那次刚喝了一小杯就差点要了她的命,那么这次呢?
估计小命不保了吧?
液体缓缓的滑入她的胃部,有的沿着她的嘴角,滑落她的颈部,再滑入她的身体,液体冰凉刺骨。
她仰着头,不停地往嘴里灌酒,之所以保持仰头的姿势,也是不希望眼底的泪水落下来。
现在萧逸年对她种种的残忍,都会让她回想起曾经她与他之间的种种。
简薇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从天堂掉入了地狱,曾经的萧逸年宠她上天,现在却恨她入骨。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心头,沈蔚蓝的嗓子突然有些发疼,她停下喝酒的动作,然后开始捂着脖子咳嗽不止,眼眶都泛红了。
萧逸年不是没看到她是怎样不要命地喝酒,也不是没看到她眼底闪烁的泪光。
但他真的怕了,被一个女人欺骗了多年之后,怎么还敢相信她?
然而他刚才终究是失控了。
其实她是不是真的会直接死在那池里,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明知道这个女人一碰酒精,很可能就会死,他却故意将酒摆在了她的面前,就为了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演戏!
令他错愕的是,她竟然那么不要命地往自己的口中灌酒,甚至还在对他笑。
现在她的咳嗽停住了,他便看到她再度拿起了一瓶酒,往口中继续倒。
然而她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得惨白,还有那拿着酒瓶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
直到最后,酒瓶直接从她的手中滑落,摔碎。
她的面色是苍白中泛着一点红,很明显开始过敏了,而她的心思都在那酒上面,都这样了,她竟然还对着没开瓶的酒伸出手去。
那一刻,萧逸年竟然俯下身去直接按住了她的手。
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就连那嘴唇也变得一片苍白。
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萧逸年的心好像瞬间被什么咬住了一般,疼得很:“沈蔚蓝,你演戏的本事真的越来越高了!现在为了演戏,连命都能不要了吗?”
语毕,他便将她打横从地上抱了起来,往套房外面走。
沈蔚蓝已经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瘫软在他的怀中。
其实她想要告诉他,她不是演戏,她对他的感情,对心儿的感情,从来都不是演戏啊……
将沈蔚蓝送到医院之后,医生说了不少抱怨的话:“怎么让她喝那么多酒?她的身体体质属于对酒精过敏的,稍微不慎,连命都不保了!稍微送来晚一点,她很可能就死在那手术台上了!”
针对医生的话,萧逸年没做任何的答复。
他一直在沈蔚蓝的床沿边上守着,寸步不离,随后看到她的眉心微微舒展,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了,才从她的病房离开。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泛起了鱼肚白,他居然守了这个女人一整个晚上。
他在医院一楼的走廊尽头的窗户前面抽烟,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于是缓缓的转过身去,便对上了秦杭的那张脸:“沈蔚蓝住院了?”
萧逸年只是白了秦杭一眼,什么都没说,对着窗户继续吞云吐雾。
“听说是你把一整箱酒摆在她面前,逼着她喝下去的?你不是早知道她酒精过敏吗?”虽然秦杭看得出来萧逸年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但他还是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