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实在是懒得跟他们做戏了,看着就恶心人。
她摆摆手示意罗春迎闭嘴,反讽道:“那么好的人物,你还是给你女儿留着吧,我心领了。”
陆天华听完这话,额上的青筋狠狠一跳,又想一个茶杯砸过去了。
可他的手刚摸到茶杯,就被秦州的话愣住了。
“欧伯父,这么喜欢砸茶杯?不知道你送给陈市长那套茶具,现在怎么样呢?”
陆天华顿时警惕地盯着姿态散漫的秦州,否认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秦修双手插在裤袋里,眉目如画,只是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听不懂没关系,不过你那套茶具,是收藏,还是砸,都是我一句话的事,不信你试试。”
陆天华这才收敛了一下眼里的戾气,颇为尴尬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秦州也没跟他兜弯:“小姓秦,单名一个州。”
陆天华这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是秦家的人!
难怪那么狂妄。
凌家是鼎市巨富,秦家却是鼎市的巨贵,贵不可言。
他这是走了哪门子的好运气,养了两个这么好的闺女。
“原来是秦公子,失敬失敬,陆某也是心系爱女,希望秦公子别介意。”
陆天华满头冷汗,苦哈哈地赔笑着,请秦州落座。
秦州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大刺刺地坐下来了,还顺便将陆锦书也拽了下来,就坐在他腿上。
这么亲密的姿势动作,陆锦书脸色又是一僵,当即垂下眼帘低头盯着地上的大理石,完全不敢看近在咫尺的男人。
秦州却丝毫没有体会到她的窘迫,一只手半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还放到了她的头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就像在哄猫咪似的。
陆锦书僵硬着身子,浑身的不自在,之前那股子嫌弃自己的劲儿去哪儿了?这男人的演技,啧啧。
“如果伯父对我们的婚事没意见,那我明天就安排人过来下聘了。”秦州语带笑意,矜贵又优雅。
陆天华满脸的笑容,笑得几乎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连连道:“哪里哪里,本该我去拜访秦老爷子的,一直没有机会……”
秦州没有兴趣听他阿谀奉承,直接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这样,那就说好了,我明天再过来,不打扰了。”
秦州话毕,拉着陆锦书起身,姿态娴熟地在她的额上清浅一吻,语气亲昵道:“不用送我了,好好休息。”
温热的感觉在额上久久未散,陆锦书瞪大了眼,勉强地笑了笑,脸上一片通红。
直到秦州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缓缓对上陆天华得瑟的脸,语气冷淡道:“爸,我跟秦州商量了,让我妈转到国外去治疗,费用他会负担的。”
陆天华这人,一贯的捧高踩低,现在他对秦州青眼有加,用他做借口,比较好说话,她懒得跟他吵。
“随你,随你。”陆天华果然没有意见,一心沉浸在跟秦家做亲家这样的乐事里。
反而是罗春迎,她一向见不得陆锦书好过,讽刺道:“锦书什么时候认识的秦家公子?手段可真了得,可别让人给骗了。”
陆锦书冷冷一笑,丝毫不留面子:“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有心思多看着自己女儿吧,凌牧元那个人,喜新厌旧得很。”
罗春迎一股气堵在喉咙里,发作不出来,只得狠狠剜了陆锦书一眼。
陆锦书心情不错,哼着曲儿上楼去了。
刚关上房门,她拿上把那张支票拿出来,反复看了好几次,生怕它是假的,又开了电脑去查秦州这个人。
奈何,一点儿信息都查不到。
陆锦书心里有事,一晚上没有好觉,天还没有亮就从床上起来了。
她本来想着,赶紧去银行兑钱,把钱弄到自己的户头上,那就放心了。
可没想到,下了楼,陆天华和罗春迎竟然破天荒的在等着她吃早餐。
她不敢让这一千万见光,所以也不好做得太过,只能表面乖顺地坐了下来。
她敷衍地拿起筷子捞了捞碗里的白粥,随意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没一样是她喜欢的。
反正也没胃口,她也不想让讨厌的人吃好了。陆锦书夹了块儿面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啐了出来。
“呸,这放的什么?花生酱?不知道我对花生过敏吗?”陆锦书急忙端起一边的水杯,漱了漱口。
陆天华和罗春迎都顿住了筷子,脸色很是难看。
陆锦书也不忌讳他们,拿起纸巾自顾自地擦了擦嘴,说道:“爸,我还是出去吃吧,公司隔壁的店里服务员,都比家里阿姨清楚我的口味。”
陆天华见她神色自如,丝毫不提秦家要来下聘的事,又下不去面子主动问,只能心里干着急。
陆锦书知道他的心思,就是故意吊着他,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口,可还没有走出花园,就看见秦州那辆招摇的车子,缓缓地停在了门口。
秦州见到她,很自然地下了车。
大门边有颗开花的树被雨打了花,此时被风一吹,有花瓣飘然落在他的头发上,西装外套上。
陆锦书看得眼睛有些直,心里叹了一句,真是风姿过人,清俊出尘。
秦州两步就行到了她跟前,脸色沉着,一双幽暗深邃的眸也盯着她绯红的脸庞看了两秒,忽然出声道:“原来我以为爱情那玩儿是骗人的,想不到我秦州竟然也有怦然心动的时候。”
陆锦书见他目光炽热又不遮不掩,回过神来,脸上火热滚烫,将视线一转,转到了旁边的花树上去,硬邦邦地问道:“你这么早过来,有何指教呢,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都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州绯薄的唇瓣顿时勾勒出一丝淡如春水的笑意,凑近她的脸,呼吸的气息悉数喷在她的耳后,低沉悦耳的嗓子不紧不慢地道:“那你这么大清早,赶着去哪儿呢?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