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签约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大禹设计公司的人也来了,现在正在休息室等候。”秘书不知何时进来的,一句话就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下次进来,记得敲门。”他面色微沉,语气透着不耐。
秘书委屈地点点头,其实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她在进来前已经敲过门,是陆经年没有听到。
为了确保签约仪式能够准时且顺利的进行,她才大胆走到他面前,提醒了他。
……
陆经年起身,正了正领带,移步会议大厅。
签约仪式就在这里举行,几家媒体的记者早已准备好拍摄的设备,迫不及待了。
他前脚到,大禹公司的人就跟了进来。
方禹同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时笙。
那张熟悉的娇俏面孔,令陆经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在记者镜头的记录下,陆经年与方禹同面对面微笑握手,合作协议签订之后,他们一起接受了媒体的采访,签约仪式就这样顺利地完成了。
一直站在方禹同旁边的时笙,就像个背景板,她表面露出很官方的微笑,实则从头紧张到尾,好几次她的目光聚焦到陆经年的身上,陆经年的侧脸很好看,他专注完成签约仪式后,就和方禹同接受采访,压根没有注意过她,仿佛她并不存在一样。
这与昨天在宴会上,将她抵在墙上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
记者离开后,陆经年转身往外走,方禹同礼貌地追上去将人叫住:“陆总,中午有没有时间,可否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陆经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淡漠道:“不必了。”
方禹同还想说什么,陆经年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在秘书和几个高层的追随下,快步离开。
望着陆经年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时笙松了一口气,但也莫名地有些失落。
那个男人在得知她不是时媛以后,果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就真的这么不好,这么不如时媛?哪怕时媛在他婚礼前一天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他心里还是念着她?
她感到一阵心痛,心脏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般,连呼吸都隐隐作痛。
……
回到办公室的陆经年,褪去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扯松了领带,略显疲惫地走到落地窗前,脑海中一遍遍闪过时笙那张清秀白皙的脸,五年不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随后跟进来的助理田峰走到他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陆总,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说。”
“时笙这几年一直在米国生活,她和大禹设计公司的方禹同是好朋友,未婚,有个儿子,叫时年。”
听到‘未婚’‘有个儿子’‘时年’这些字眼,陆经年瞳孔微睁,他抬眼看着田峰,疑惑道:“你确定?”
“确定。”
“那孩子几岁?”
“快五岁了。”
“……”
因为时间有限,田峰并没能拍到时年的照片,但这样的调查结果令陆经年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怀疑。
时年,可能是他的儿子。
无论从时间上推算,还是时笙未婚生子这一点上来看,时年是他儿子的可能性都非常大。
“那孩子现在在哪?”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时笙有些疲惫地回到家,才进门李婶就跑过来很慌张地对她说:“时小姐,今天下午家里来了一群人。”
这可把时笙吓得不轻,“什么人?”
“不知道,那些人一进来就抓住时年,抽了他的血。”
时笙的脸瞬间惨白,“时年呢?”
“已经睡了。”
时笙匆匆忙忙地跑进时年的房间,小家伙睡着了,手臂上因为抽血而留下的针孔还依稀可见,针孔的周围已经有些淤青,可想而知那些人在抽血的时候对待时年有多暴力。
她心疼地吻了吻时年的脸。
这时,李婶跟了进来,小声说:“时小姐,那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说是物业查水表,我就给开门了,我本来想报警,可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害时年的事情,只是抽了一点点血,所以……”
时笙眉头狠狠地皱起,她快要气死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婶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还给陌生人开门,她咬咬牙,压下胸腔之中的火气,尽可能平静地说:“明天你不用来了。”
“时小姐……”
“你可以走了。”
李婶愤然离去。
时笙用了很长时间才平息了怒气,想到那群突然闯进来的人,以及无辜被抽了血的时年,她大概能猜到那些人的来历,十有八九是陆经年派来的。
她怀疑陆经年已经知道时年的存在了,抽血应该是为了做亲子鉴定。
她极度不安,心跳如雷鼓。
如果那些人真是陆经年派来的,那么亲子鉴定一出来,下一步……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一个人在黑暗中呆坐了很久,她终于掏出手机,拔出了那个她倒背如流,但是从不曾拔出过的电话号码。
那个号码仍在使用,连线通了。
嘟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听筒中传来的是一个清冷的有些低沉的声音:“哪位?”
令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时笙深吸一口气,冷声质问道:“是不是你派人来我家,抽了我儿子的血?”
听筒中空白了一会儿,响起陆经年冷笑戏谑的声音:“未婚生子,呵,你挺有本事。”
“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派人来的?”
“时年是不是我儿子?”
“果然是你。”
“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时年不是你儿子,你别打他的主意。”
“是不是我儿子,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以后就知道了。”
男人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你想怎么样?”
“你猜。”
“陆经年……”
男人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完,突然挂了电话。
她几乎气炸了,用力把手机摔在地上。
‘砰’地一声响,将时年从睡梦中惊醒,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借着窗前洒落的月光,隐约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深埋着头,低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