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林言寻总是喊我西米,他说我的名字不好,沧海一粟,像颗渺小的尘埃。他把粟字拆开,叫我西米,他说这是他对我独一无二的昵称。
可是现在,这个称呼却像根刺,它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这个男人,在我家蛰伏了二十年,最后却害死了我爸,毁了我的家,也毁了我!
殷红黏腻的血,流在手上突然变得冰冷,我的眼神也跟着猩红,举起手再次向着他胸口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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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寻竟然没有躲,水果刀一下子刺破了他胸前的皮肤,这一霎那,我的手却突然僵住。
明明只要我再用几分力气,就能为爸爸报仇,明明我可以杀了他的……
可我偏是下不了手,手攥到颤抖,最后,泪水疯狂涌出来,我抬手将刀扔了出去。
“哐当。”
清脆的一声,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林言寻的脸色竟然柔和了几分,甚至,他还抿起了嘴角,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苏粟,你做得很好。”
他的夸奖更像是讽刺,对自己的仇人手下留情,我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扬手又是一巴掌落下,却被林言寻拦住。
“苏粟,你……”
“不用你管!”我用力将他甩开,僵硬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仇人在眼前,我却下不去手,我该死,是我该死!”
咬着牙说完,我抬手又是一耳光抽在脸上,火辣辣的,但却不疼,估计是被伤的太深,已经麻木了。
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两只耳朵里都开始嗡嗡的响,我终于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意识消失之前,似乎听到林言寻在喊我的名字。
“西米,西米。”
像小时候那样,我追着他跑,他转过头,清澈的眸子里染着深深的笑意,一声声的喊着我,西米,西米。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命运便将我推进了痛苦的深渊。
……
恍惚中,我做了个冗长的梦,从小到大,很多画面一闪而过,最后,我看见爸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林言寻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放了爸爸!
我想喊,可嗓子像是上了把锁,我心急如焚,只能拼了命的喊,意识突然清晰,喊出声的那一刻,我也猛地清醒过来。
房间里很安静,拉着窗帘,阳光被隔绝在外,林言寻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光,一步步走过来,指尖轻佻拂过我的脸。
“苏粟,我发现,我好像迷上你这具身子了。”
这简直就是侮辱,我胸腔里压抑的快要爆炸,抬手狠狠将他的手甩开,“别碰我!”
林言寻不仅不怒,反而兀自笑起来,伸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个小小的白色瓷罐来,“你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不想理他,费力的站起身想要离开,可林言寻却将我拽住,伸手打开了瓷罐的盖子。
里面装的是深灰色的灰烬!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这些灰烬,一定是他提前从医院带出来的,爸爸的骨灰!
果然,林言寻挑着眉点了点头,“这是你爸的骨灰。苏粟,你要吗?不要的话,我就倒进马桶好了。”
“不!”我忍不住开口,嗓子里火辣辣的疼,“我要,爸爸已经死了,你别让他地下也不得安宁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把骨灰还给我……”
“好啊,”他答应的爽快,眼睛眯成一条线,“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心中不安,向他看过去的那一刻,只见林言寻缓缓开口,声音凉薄:“苏粟,你这副身子让我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我可以把骨灰给你,但是你,必须要做我的情/妇,直到我玩腻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