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沈寞南搂着肩膀走出心理咨询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文谦躺在外间的沙发上,脸肿了,眼眶青紫,嘴角有干涸的血迹,身上的白衬衣掉了两颗纽扣。他看见我便想要起来,但是站在沙发边的保镖动作更快,将他按了回去。
“阿然,文师兄没用,保护不了你,对不起!”
明明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受伤。
“文师兄……唔……”
沈寞南扣住我的后脑勺,强迫我将脸埋进他的怀中。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别提继续说话了。
“文先生连我们夫妻间的事都要管,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要是你太闲了,我不介意帮你忙一点,好让你没有时间觊觎我的妻子。”
沈寞南搂着我要走,又停下,轻谩地开口:“刚才我一时忍不住,借用文先生的地方与内人交流了一下。我会让人送支票过来,以作为文先生更换家具的补偿。对了,我太喜欢那张单人沙发了,请文先生不要扔掉它,把它送到沈宅去。运输的费用我来出。”
这一番直白的话,是张牙舞爪的炫耀,更是明晃晃的挑衅。
我臊红了脸,不得不继续埋在沈寞南的怀里做鸵鸟状。
背后传来文谦心有不甘的声音:“沈寞南,阿然是你的妻子没错,但如果你不珍惜她,继续伤害她,迟早有一天会有别的男人代替你来爱她。”
“看来文先生还没死心,你们两个……”
生怕沈寞南又让保镖动手,我急得挣扎起来。
意外地,沈寞南没有阻止我。
我抬起头,目光撞进他深沉一片的眸中,心猛地颤了一下。
沈寞南紧抿着唇,他在等,等我做出选择。
但我其实没有选择。
我先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转过身看着文谦,浅笑着说:“文师兄,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治疗,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文谦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白皙斯文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沈寞南显然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眼角眉梢间多了些隐约的笑意,搂着我往外走。
“阿然,等一下。”文谦又道,“前两天遇见语师妹,她说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见个面,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语师妹?
我微怔了一下,旋即想起,文谦口中的“语师妹”姓秦,名丝语,我在毕业前曾经与她打过几次照面,但交情还没深到专门约见叙旧的程度。
但她的父亲秦韫教授是一位在心理学界德高望重的专家学者,在大学里开了一间心理辅导室。
文谦是在暗示,我可以去找秦教授做心理辅导。
“谢谢文师兄转达,我会尽快打电话给她的。”
一上车,沈寞南就吩咐司机升起挡板,立刻开车,然后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不许去见秦丝语。”
我惊讶地看向沈寞南,他为什么会知道语师妹的全名?
沈寞南俯身过来,薄唇贴近我的耳边,意味深长地说:“阿然,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文谦敢勾引我的妻子,我当然要把他和他的社会关系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我往旁边退开一些,转过头看着他,“你想多了。你不让我去文谦那里寻求帮助,他担心我放弃治疗后会加重病情,所以才给我推荐别的心理医生。”
沈寞南脸色微变,语气有些不自然,“阿然,你没病,看什么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