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努力定下心神，辩驳道：“属下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还请您费心明示。”
唐西川冷笑道：“跟我这儿装糊涂是吧？好，我就给你个明白！”说着，他将市场部的《业绩报告》甩到了主管眼前：“说吧，你怎么解释这事？”
主管轻轻点头道：“颜秘书都跟您说了？”
唐西川默认。
主管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必须得向您汇报清楚。这份《业绩报告》，我们确实动了手脚，但其中的缘故，相信您是能够理解的。”
“我理解什么？理解你们这么大胆地徇私舞弊？”唐西川怒驳。
主管道：“作为市场部的负责人，我必须对公司的业务成败负责。哪怕像您所说的‘徇私舞弊’！”
唐西川冷笑道：“你这样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真的不怕我把你们给开了？”
主管面不改色，认真道：“即使现在您解雇我，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唐西川往椅背上一靠，稍显奇怪地问道：“你们为了让程灵漾担任谈判代表，真的不惜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她为什么值得你这样做？说说理由。”
主管看到唐西川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心里面更加踏实许多。她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自己推荐程灵漾的缘由。
“唐总，关于推荐程小姐这件事，我是这样考虑的。第一，程小姐现在是我们唐氏集团的大股东，具有足够代表公司利益的身份，由她担任谈判代表，可以向陈氏集团展示出我们十足的诚意。第二，程小姐虽然刚来不久，但已经表现出了很强的工作能力……”
“等等，‘很强的工作能力’？她？你没搞错吧？”唐西川充满怀疑地问道。
主管确认道：“没错，目前程小姐所欠缺的只是经验。以她的工作天赋和努力程度，绝对会成为我们唐氏集团里不可取代的重要人物！”
唐西川对主管的这番高论仍存在疑惑，在他看来，程灵漾根本没有混迹职场的能力，但为什么像主管这样的“职场老油条”会对她评价如此之高呢？这里面会不会另有猫腻？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程灵漾跟我关系特殊，你才会这样不遗余力地推荐她？”唐西川瞧着主管，他的目光犀利，问出的话语更加犀利。
主管微微一笑：“如果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应该向您推荐颜秘书才会啊！您说对吗？”
面对主管的反问，唐西川不禁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好吧，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这次谈判除了什么岔子，你们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主管坦然道：“如果出了差错，我会承担一切后果。”
就这样，主管的力荐让唐西川打消了对程灵漾的最后一层怀疑，程灵漾也就此正式成为了唐氏集团的谈判代表。
回到市场部办公室，主管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知了程灵漾。
“程小姐，事情就是这样。唐总对您这次可以说是委以重任，您可千万要做好准备，不要让他失望呀！”
听完主管的话语，程灵漾微微冷笑。她很明白，主管在话语里已经刻意“美化”了唐西川的言行举止。这个男人自己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不可能对自己那么信任。如果不是主管的努力建言，大概在颜夕的蛊惑下，唐西川早就把自己的谈判代表身份给否了。
“您别说了，我能有这次机会，其实全仗着您的帮忙。您对我的重视，我都记在心里了。”
面对程灵漾的表白，主管显得很不好意思。毕竟在不久前，她也曾经像方彤那样难为过程灵漾，只不过她没有那位“严酷的监工”过分罢了。
“好了，您也别谢我了。程小姐，现在就把陈氏集团的情况向您做个介绍。您也好在谈判时，做到知己知彼。”
程灵漾拿出本子，开始在上面记录主管所说的要点。
“陈氏集团是近些年在本地区崛起的新兴企业，虽然这家公司创立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发展的速度却是十分迅猛。短短几年间，它就已经成长为在本地区仅次于我们的二号财团。”
“也就是说，陈氏集团目前还赶不上咱们？”程灵漾确认道。
“那当然，想要赶上我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主管骄傲地一笑，接着说道：“陈氏集团的总裁陈科，年轻有为，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经常有人拿他和我们的唐总做比较，据我看来，两个人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我认为，他们在性格细节上，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那个陈科都有哪些特点？”程灵漾重点问道，反正对于唐西川，她是不用别人再去过多介绍了。
主管沉思道：“说实话，我和陈科接触不多。只从那几次见面看，他似乎是个很随性的人，不像唐总那样严谨。如果从领导者的角度讲，他真的不太像是大企业的老板。当然了，这只是我对他的片面印象，只是说出来供您参考。”
“随性的人……”程灵漾喃喃地说道，似乎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谈判思路了。
主管提醒道：“对了程小姐，这次谈判并不是双方的最高级别会晤。据我推断，陈氏集团方面很可能会派出一名副总担任谈判代表。所以说，您也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研究陈科上面，这样做意义不是很大。”
程灵漾点点头：“您提醒得是，我只不过觉得，既然对方的谈判代表是陈科挑选的，那他身上多多少少会带一些陈科自己的影子在里面，或许，这会是我可以去做准备的方向。”
主管忍不住笑着摇摇头：“程小姐，您这看法有点天真了。打个比方说，您也是唐总选定的谈判代表，那是不是说明，在您身上也多多少少存在有唐总的性格痕迹。”
“不！当然没有！”程灵漾当即摇头，她绝对不想在性格上与唐西川产生联系，这是她最不能够接受的。
但，在这个女人身上，真的一点唐西川的痕迹都没有吗？
主管接着程灵漾的话头笑道：“就是嘛！所以，您还是得把主要精力放到谈判内容上来，至于谈判对象是谁，那都是次要问题。”
程灵漾收回心神，开始跟着主管认真地研究谈判内容、合同文本、商谈技巧等各个方面。她们忘记了时间，一直钻研到很晚才起身下班。
经过一段时间马不停蹄地准备，与陈氏集团谈判的日子终于到了。
在赶往会场前，程灵漾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市场部副主管将作为她的陪同，与她一起前往会场。有这么一个有资历、见过大场面的人陪着自己，程灵漾那有些忐忑的心情总算安定了一些。
双方的会谈在本市市中心的一座高级写字楼内举行，这里的会议配套设施是本市范围内最为完备的。所以很多高级的会晤、协商，都会选择在这里举行。
当唐氏集团的代表们步入会场时，陈氏集团已经有人来到了现场。
“程小姐，那位就是陈氏集团的副总，大概也就是他们这次谈判的代表了。”副主管指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向程灵漾介绍道。
“那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程灵漾说完，和副主管一起走了过去。
“赵总，好久不见了。”副主管对中年人喊道。
赵总笑着迎上前来：“哦，是你呀！好久不见！”
副主管笑道：“真没想到，您会有时间来担任谈判代表。我原来还想，陈氏集团会不会派其他几位比您年轻的副总担此重任呢！”
赵总连忙摇头道：“我的主管大人哪！您可高抬我了！我哪有水平来跟你们谈判啊？”
副主管一愣：“这么说来，您不是陈氏集团的谈判代表？”
赵总苦笑道：“当然不是了！这次我们公司派出的谈判代表，不知道比我厉害多少倍。跟你说实话吧，起初当我知道他要来参会的时候，我真的是有点不敢相信。”
副主管试探道：“您别在跟我故作玄虚了，到底是谁来和我们谈判，您就直说了吧。”
“他就是……”赵总刚要解开谜底，突然他瞪眼向门口一指：“哎！说曹操曹操到！他老家人来了！”
程灵漾他们扭头看去，只见在几位跟班的跟随下，一位面庞清秀的年轻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个人没扎领带，在一众身穿正装的人群里显得有些另类。除了这一点，他脸上自带的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更让人想象不出他会是陈氏集团的谈判代表。
“居然是他？！”副主管惊讶地叹道。
程灵漾问：“他是谁啊？您认得？”
副主管缓缓点点头：“在商界有些地位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
“是吗？”程灵漾怀疑地问了一声，因为她眼中的这个人，实在不像是商界中人，至于为什么这么想，程灵漾自己也说不清楚。
“程小姐，您可要小心了。这个人就是陈氏集团的现任总裁——陈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