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这双眼睛,她就要被当成叶安宁的话,她宁愿什么都不要,只做自己。
哪怕这辈子只能挣扎在黑暗里,也至少比现在快乐。
一滴滴泪砸在叶南笙的手背上,死咬着她白天的伤口不放。
就如,她追着楼司夜的爱不放,楼司夜追着她的恨不放一样。
然而楼司夜早已沉沉睡去,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叶南笙是被浇醒的。
她头发脸上全是水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楼司夜手上正滴水的杯子。
叶南笙正一头雾水,却不想楼司夜甩过一瓶药给她,冷声道:“吃了它。”
叶南笙看了一眼,是避孕药。
她将眼泪藏着脸上的水渍里,凄惨一笑,愤然起身倒了一杯水将药吞下,兴许是动作过猛,叶南笙一下子被呛得眼眶更红了。
楼司夜看着叶南笙吃了药后,转身去了主卧。
喜庆的婚房此刻已经素白一片,这是叶安宁喜欢的颜色。
楼司夜握着叶安宁的手,笑着和她讲自己的生活琐事。
医生说,她虽然看不见,起不来,但她能够听见,所以楼司夜一有时间,就会来陪她,给她讲大千世界的瞬息万变。
楼司夜和叶安宁说话的语气很轻,也很好听。
“你不是想去我家乡吗,那里很美,和你一样美……以前我父母常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要把你带到他们的坟前,告诉他,这就是我喜欢的姑娘。”
“安宁,你真傻,那个女人摘了你的眼睛,你却还替她说话。可她又是怎么对你的,她推你下楼,她想杀你……”
说到这里,楼司夜清冷的眼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透着恨与悲痛。
门口,路过的叶南笙早已泪流满面。
她本来是想去主卧拿之前遗落的东西,却不想听到这些。
楼下,照顾叶安宁的保姆兰姨一眼望到了叶南笙,不怀好意喊道:“楼太太,您醒了。”
兰姨的声音很大,她要的就是楼司夜听见。
卧房门从里面打开,楼司夜大步跨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叶南笙手足无措的立在门口。
“你在这干什么?”男人的语气很冷。
叶南笙被突如其来的慌乱涨得脸红,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尽量低着头不去看他。“我……我来取我的东西,白天落下的。”
可这一切落在楼司夜眼里,却成了心虚。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语气道:“东西?我看你是想来取安宁的命吧。叶南笙,我警告你,离安宁远一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不信一个人,大概你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吧。
叶南笙感到心里一阵悲凉,抬头望了一眼楼司夜转身回了房间。
如若每个人都有软肋的话,毫无疑问,叶安宁便是楼司夜唯一的软肋。
——
这段时间,楼司夜很少回家,就是回来也是睡在主卧的沙发上。从不进她的房间。
这天,天气很好,叶南笙蹑手蹑脚在花园里种上了花草。
以前在学校,叶南笙最喜欢的就是学校后面那片花海。
那是楼司夜为她撒的种子,只随意一撒,便美不胜收。
他说:南笙,你就像这些种子一样,落地蓬勃,所到之处皆灿烂。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就在叶南笙怅然时,楼司夜的专属铃声响起。
“待会管家会给你一个文件袋,把它送到避暑山庄来。”楼司夜说完不等叶南笙回答挂断了电话。
叶南笙足足愣了一分钟,等她反应过来立马去找管家,欢天喜地的拿着文件出门了。
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卑微到骨子里的真实写照吧。
冷她、虐她,可当他需要,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到他身边。
避暑山庄。楼司夜父母在的时候,叶南笙就经常来这里玩,他的父母也都很喜欢她。
时隔多年,当叶南笙再次轻车熟路走进山庄时,一道魅惑的女声骤然响起。
“不要,人家什么都不要,就要你。”
门没关,叶南笙轻轻探过头,屋里两人的风光便都尽收眼底了。
女人对坐在楼司夜的腿上,手指蜻蜓点水般拂过男人宽阔的胸膛。
楼司夜一把捉住女人纤细的手指,握在手里抚摸道:“你确定?”
女人故作生气道:“你为了结婚丢下我一个多月,这次,你可别想随便买点金啊玉的就把我糊弄过去。”
楼司夜扬眉一笑,问:“那你想要什么?”
“婚礼啊,轰动全城的婚礼。叶南笙那种女人都可以得到,凭什么人家就不行。”女人的声音千娇百态,酥骨至极。
楼司夜斜眸睥睨了一眼地上抱文件袋的影子,道:“一个破婚礼而已,现在我有比这更好的礼物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