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笙哭得悲恸,惨白的小脸在泪水后面显得越发憔悴不堪。
楼司夜心头没来由的一疼,可只要他一想到不能动弹没了双眼的叶安宁,他的心就立马狠了起来。
“你们都是聋子吗?给我轰走。”
叶南笙被狼狈地轰出了公司。
外面烈日炎炎,兴许是怀孕的缘故,疑惑是哭得实在太过悲恸。
叶南笙刚被保安轰出楼氏没多久,便倒在了大门口。
叶南笙倒在地上,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她去医院。
这是楼司夜不待见的女人,帮她就等于选择跟楼司夜过不去,所有人都明白,所有人也都避之不及。
唯独只一道身影,冲出人群。立即将地上的女人拦腰抱起,冲进路边豪车,绝尘而去。
医院。
手术室外,贺临川见医生出来,立马上前询问:“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道:“她现在怀有身孕,身子骨本就弱,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才晕倒,好在送来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
听到医生这样说,贺临川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第二天中午,叶南笙终于醒来。
她一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五官深刻,气质非凡,大概是叶南笙见过第二好看的男人了吧。
不,第二好看的人应该是贺秉延。
不过他已经死了,听说是为了救一个人被坠下了山崖。
葬礼时,她又碰巧在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同桌一场,竟最后一程也无法相送。
说来,贺临川和贺秉延倒有几分相似,可她,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很好听。
她的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白得毫无血色,轻声问:“是你救的我?”
男人薄唇轻抿,眼含温情:“你好,我叫贺临川,见你在楼氏大堂晕倒,就自作主张带你来了医院。”
叶南笙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你,我叫叶南笙。”
我叫叶南笙。
八年前,她第一次与他说的话也是这五个字。
记忆席卷,贺临川有些出神。
“你怎么了?”叶南笙问。
贺临川回过神来,笑道:“我是在想,叶小姐贵为楼太太,怎会被一群保安轰出来。”
楼太太?
呵,那不过是披在她身上的一件糖衣炮弹罢了。
叶南笙苦笑一声,并未作答。
贺临川见她愁苦,心中悲痛,面上却并不显露,道:“对不起,怪我多嘴。”
叶南笙轻轻摇头,继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我听医生说你怀孕了。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就算为了孩子,你也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当贺临川听说她怀孕的刹那,他的心口在滴血。可一切疼痛他只能自己忍着。
她现在虽然得偿所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但他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幸福。
他又何必将那些沉重的往事告诉她。
这辈子,他只愿静静的守候在她身边,护她一生平安喜乐。
三天后,叶南笙出院了,可他的父亲却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电话里母亲哭嚎道:“叶南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父亲死了你满意了吗?你害你妹妹,害你父亲,是不是连我也要害死才肯罢休。叶南笙你不得好死。”
“……从今往后,我与你绝了母女情分,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叶南笙听着电话里母亲决绝的言语,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翻涌而出。
挂断电话后,叶南笙发疯一样冲到了父亲的病房,然而那里早已人去床空,没了父亲的踪影。
叶南笙急急拉着一位路过的医生询问后才知道父亲已经被送往了墓园。
在赶往墓园的路上,天空骤然下起了雨。
车窗外,大雨磅礴。
车窗内,泪水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