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府中挂满白绸,与飘落的白雪融为一体,所有下人都因为大帅的离世上下忙碌。
破旧的小屋子里,窗户被寒风刮得呼呼作响。贺玉卿躺在床上腹痛难忍,身下的床单几乎被她捏碎。
“六姨太你忍忍,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产婆。”丫鬟珍儿握着贺玉卿的手急得眼泪直流,说话时连忙起身往外面跑。
“啊——!”
贺玉卿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惨叫,紧随着,孩子娃娃坠地的哭声响了起来。
生了。
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贺玉卿欣喜过后瘫软在床上。她撑着双手想要去抱那个孩子,可还没来得及起身,门口传来‘砰’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在看到陶鸿尧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时一愣,而后脸上布满激动的喜色:“阿尧,你终于回来了。”
注意到陶鸿尧落在婴儿身上,贺玉卿欣喜的将身上血迹还来不及去擦的婴儿递到陶鸿尧面前,“阿尧你看,这孩子长得像不像你?”
“像吗?”陶鸿尧接过那血迹未干的婴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六姨娘跟我爹生的孽种,难道还会跟我像?”
“不是孽种,他是你的孩子。你忘了你出门前咱们的那个晚上吗?”陶鸿尧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贺玉卿盼着念着这个男人回来。却没想到他会忽然判若两人,那一声声孽种跟‘六姨娘’叫得她心都在颤。
陶鸿尧猛然握紧婴儿,冲着贺玉卿冷冷一笑,“我当然忘不了,可我更忘不掉你是我爹的六姨太!”
说到这,陶鸿尧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把这孽种带走!”
看到从屋外走进来的士兵,贺玉卿激动的抓住陶鸿尧,“阿尧,求你不要抢走我孩子!我发誓,我跟你爹从未发生过关系,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落魄。”
在嫁入大帅府之前,她从未见过大帅一面,是来下聘礼的管家跟五姨娘说陶鸿尧被敌军俘虏,如果她不嫁大帅就不出兵营救。
嫁入大帅府她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睡觉都拿着剪刀防身。正因为这样大帅才逐渐将她冷落关在这破屋子里,六姨娘这称呼一直都形同虚设。
陶鸿尧俯身捏住贺玉卿那哭得楚楚可怜的脸,眼中全是对她深深的憎恨,“落魄?那你知不知道在赶回来的路上我差点中毒死掉。知道我怎么中的毒吗?”
说到这,陶鸿尧愤怒的将一串佛珠举在她面前,“多亏了它,因为是你送我的,所以我日日夜夜抚摸以解对你的思念。这才染了你在佛珠上面擦的毒,一病就是大半年!”
贺玉卿抓着陶鸿尧的衣角,哽咽的喉咙都在发痛,“什么毒?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先把孩子给我好吗?”
“听不懂我就告诉你,早在我出门前你就跟我爹勾搭在了一起。从一开始你就想杀了我,好让你这个孽种当上少帅!
这世上的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哪怕你嫁给我爹都行,可你为什么要玩弄我的心!”
说到最后,陶鸿尧几乎是用吼的。正因如此,贺玉卿哭得更是泣不成声,“我没有,是五姨娘说嫁给你爹,他就会把你从敌军手里救出来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嫁给大帅的原因为何陶鸿尧全然不知晓,也不明白陶鸿尧为什么从没提过被敌军俘虏的事。
贺玉卿的解释,看在陶鸿尧眼里都变成了一种狡辩,“别侮辱素玲了,她可没你这么无情。现在我回来了,你看大势已去就又想故技重施装可怜了。”
眼看婴儿被士兵抱走,贺玉卿心急如焚的扑向陶鸿尧,因为太激动而失足摔在他脚下。她顾不上浑身疼痛,跪爬到他面前哭求:“你不认这孩子没有关系,但咱们的事情跟孩子无关,你放了这孩子好不好?”
“休想。”陶鸿尧一脚踹开贺玉卿,呵斥着身后的士兵们,“还不走!”
“不——”听着婴儿越来越远的啼哭声,贺玉卿趴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抓着陶鸿尧裤脚,“不要,阿尧!”
她急得浑身发抖,本就刚生产过后身体虚弱,一口气没咽过来,突然就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