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电梯们就差一个缝隙就合上了,听到外面的着急声,里面的人立即按了开启键。
“不好意思,耽搁大家了 。”赶上末班车的年轻女子,一进来便是真诚的跟大家道歉。
她极为年轻,白嫩水灵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头乌黑的秀发出奇的靓丽,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令女同志更难受的是,长得漂亮就不说了,一张嘴还甜的可人,挺会来事。
电梯里面的三位男同胞眼睛都看直了。
36层,电梯门停了,最后进来的女子到了楼层出了电梯。
“你说说,同样是人,为什么她就长得这么漂亮,我就这么普通,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一位女性同志捅了捅旁边的好友,刚刚那位进来的美女,可是重新启动了电梯男同胞那跟沉睡的神经了。
瞧瞧,平日里道貌岸然,装得跟千儿八百的,一见美女立刻挤眉弄眼了。
“人家不但长得好,命还好,你没听说吗?她一开始进我们公司面试的是策划部,”另一位女性也搭起了话,“不过向来严厉不见人情的刘主管见她没有工作经验,就把她派到市场部先锻炼三月,可是不知道她结识了哪位高层,去了没三天就被调回设计部了。”
又一名女子搭腔,透露出了劲爆的消息, “可不是一般的高层,是最高层领导去视察工作,她去休息室为他倒了一杯茶,第二天就被调回设计部了。”
电梯最里角落里的夏清面色惨白,公司还有几个最高领导,答案呼之欲出。
她回想起刚刚进来的那位女子,她身上最明显的标签是“年轻”二字,恐怕也就二十二岁,大四的实习生。
电梯人都走光了,她站到电梯中央,透过光洁的电梯镜面默视着自己。
刚刚二十六岁的她,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伏,被爱的轰轰烈,又被伤得体无完肤。
可是二十六岁在二十二岁面前,真的老了,刚刚那位女子是新嫩多汁的萝卜,而她已经是过季的红薯了。镜中的她面无表情,还是自己太自信了,以为依靠自身魅力便能留住他一辈子,结果显然是错得离谱。
“吴主管。”
这段时间她管理的市场部是销售旺季,天天忙的晕头转向,连亲人都疏忽了,她来设计部找自己的表弟问一下前阵子刚住院的舅妈,身体恢复可好。
“夏总监,你有事?”设计部的吴主管从一堆文案里抬头,显然设计部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我找一下陈昊,他今天没来上班?”
她刚刚已经走了一圈设计部,并没有看到表弟陈昊。
“你找他有事?”王部长对她找的人有点惊讶。
“嗯,我有事想问他。”
吴主管一脸惋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夏总监,陈昊他上周已经辞职了,可惜啊,那么好的苗子离开了我们公司,有他在我都不用亲自上阵。”
“他怎么会辞职?怎么没跟我说。”夏清太惊讶了,表弟辞职这种事都不告诉她这个表姐一声,同在一个公司,他竟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而且高层聚会,吴主管经常酒后夸赞他有才能,是个做设计的料。他在这里是得到了吴主管的重用的,这还要辞职,夏清实在想不通。
吴主管故意轻咳了一下,把门带上,压低声音告诉她,“我估计陈昊是得罪了上面某一个人了,就因为他妈做手术请假陪了两天,就被上面的来查到硬是辞退了。”
听后夏清的脸色僵硬,请假两天就被辞退了,她在锦江待了四年,她怎么不知道锦江集团什么时候这么不近人情了。
她回了市场部,握着手里的钢笔发颤,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市场部的工作虽然是旺季,大家都拼死拼活的推销,但是销售额还远远达不到他定的那个超脱现实的数字。
这一切似乎就是他在故意刁难她,因为自她半年前坐上市场部总监位置,他下达的销售指标每月成倍的翻涨,她下面的人都叫苦不迭,她也累得虚脱。
眼看着就到月底了,还差巨大的一笔款,她有必要去找他谈一下了。
66楼她被告知,“夏总监,麻烦你稍等,傅总办公室里正有人在。”
她点头,退到一边。
窗外车水马龙,这个城市越来越繁华,但是她却活得越来越没有自我,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傅熠的妻子,他一开始说先隐婚一年,生下孩子就昭告天下。
她透明的指甲划过清透的幕墙镜,生孩子就是他一个幌子,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她生孩子,以现在的形式,他也自然不会再昭告天下她夏清是她的妻子了。
今天的天气很闷热,外面的乌云厚重,她身心疲惫,或者是他从来就没想过昭告天下。
沉重的红木办公大门打开,她看进去,不自觉的神色严重。
他显然没有看见外面的人,或许是他看见了也不在乎,他理了理沈书染歪了一角的白净衬领,“下班晚点走,我八点之前都在办公室,把不懂的问题标记好,下班后来我办公室问我。”
沈书染羞赧的一笑, “谢谢傅总,我会努力把工作做好的。”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傅熠轻轻点头,“嗯。”
夏清站在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头凉到底。
“傅总,夏总监在外面等了一会了。”
傅熠往办公桌走,外面的秘书报到。
他倏然转身,眯着眼冷冷的看她,好像她刚刚窥探了他的隐私。
良久,他才冷淡的开口,“什么事,进来谈吧。”
秘书把门带上,这屋里的空气还混着沈书染身上喷的兰蔻香水,她嗅了嗅,两眼发酸。
“陈昊辞职是你的意思?”
“既然是辞职,那就只有他自愿辞职,如果是我的意思,那他应该叫被辞退,别用错了词。”他在大椅上抱臂。
“舅妈动手术,他请两天假,你就以这个理由逼他辞职,你用得着这么做吗,当初是你开口让他进的这家公司,现在要他走人的也是你。”
那个时候 ,他们新婚不久,虽然陈昊名义上是她的表弟,其实她只比他大三个月,他一毕业,也许是为了讨她欢心,他就像表弟抛橄榄枝,让他来锦江。
他对她还迷恋的时候,把她宠到了天上,玩腻了以后,权当没她这个人,眼不见心不烦,甚至跟她有牵连的人也看不惯。
“如果你今天是来质疑我的,那你还不够格,门就在你背后,快走,不送。”
她牙齿都要咬断了,“行,我走。”
已经没有必要待下去了,什么销售额,现在看来全是他要逼她离开公司的借口。
扣着电梯门框,屈辱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双目通红,她却仰着头逼回去,不甘心啊,太不甘心了。
如果当初自己再狠心一点该多好,就不会进了他的狼口,被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她习惯了他,爱他到骨子里的那一刻,他却已经从喜欢转变为极深的厌烦了。
他有了新的目标,年轻的,善良的,灵动的那个设计部的女子。
她掏出电话,给陈昊去了一个电话,那边快速接通了,“喂,表姐”。
她却紧握着电话不知说什么为好。
“表姐,你怎么不说话,不好意思,为了更好的照顾我妈妈,我就从公司辞职了,你们部门太忙了,也怕你分心,我就没告诉你。”
他知道夏清打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发现他已经离开公司了。可是他也知道她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不想她为难,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再清楚不过,锦江集团的掌门人傅熠正是表姐的丈夫。
而他那日加班到九点,在车库正好看见部门新来的沈书染上了表姐夫的迈巴赫。
副驾驶上的那个女人笑得轻灵,而表姐夫还心情极好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结果他看得惊呆了,被表姐夫发现了,自那以后他的工作量额外的加多,要求极高,最后因为两天假期,表姐夫成功把他踢出了公司。
他的羞辱她没哭出来,反而是听到表弟的宽慰,她憋不住的泪水滑落,她捂住嘴,“嗯,舅妈还好吗?”
“手术很顺利,现在恢复得也挺好,你不必挂心。”
“好,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明天来看看舅妈,还有事我就先挂了。”匆忙的挂断电话,喉咙里的哽咽声已经藏不住了。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那个男人,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良人,结果偏偏还是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