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正庭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拿着汤勺,薄唇一口一口抿着,内敛和沉稳的性格让他在饭桌上并不习惯开口,但靳父已指名道姓的问他,他也不好再继续置若罔闻。
靳正庭手中的勺子顿下,面不改色的开口,“目前公司的运营正处于上升阶段,要了孩子难免会分心,再则,我和她都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再作打算吧。”
靳母:“这一准备,都已准备了三年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颜可今年应该已经二十八岁了……这女人年纪大了生孩子,得痛苦的多啊……”
赵瞳心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她真的很想告诉靳父靳母,她的的年龄其实才22岁……
28岁……那是许颜可的年龄。
“而且……颜可现在不是没工作么?正好有时间可以照顾孩子……”靳母欲言又止。
饭桌上其他的人都不说话了,诡异的气氛中,靳正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偏头问赵瞳心,“吃好了吗?”
赵瞳心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了什么,赶紧点头。
“嗯。”靳正庭从座位上起身,抓起一侧的纸巾,声音清冷,“那就先跟我回去吧,正好我还有点事没有处理。”
“正庭!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走了呢?”靳母急了,试图挽留。
靳正庭眼看着饭桌旁的人,最后视线轻扫过靳父靳母,“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一步,有事打电话。”
他大步的走到衣架旁拿起西装,换鞋,要推门而去时,赵瞳心才后知后觉的起身。
“那……爸妈,我就先走了,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靳父的脸,就慌乱的跟着靳正庭,一同离开了靳家。
夜色醉人,坐在副驾驶座的赵瞳心内心并不安宁,她想了想,在沉寂的气氛中试探性的开口,“如果你一直没有找到她,难道就打算这样下去吗?一直不要孩子?一直和我维持这段婚姻吗?”
街道上,车潮如流,霓虹灯五彩光泽在女孩的视线中闪烁。
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着靳正庭单手握着方向盘,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轮廓,修长的眉眼,他左手指间夹着烟头,星火点点,十分醒目。
她想了想,然后说:“其实我倒也没什么关系,我母亲病重,我缺钱,嫁给你并不是一个差的选择,我可以一直充当许颜可这个角色,但是你父母一直想要一个孙子,这一点……我可能没有办法满足……”
说完这句话后,赵瞳心就没敢再继续出声了。
她分明感觉,靳正庭的脸色暗沉了一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总之没有说话。
车一直开到了别墅门口,赵瞳心从车上下来,夜风撩起了她穿的大衣,女孩飘逸柔顺的长发被卷起,耳垂上熠熠发光的蓝色耳坠煞是夺目。
靳正庭没有下车,显然他只是把她送回来然后再离开。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走了?”赵瞳心硬着发麻的头皮,向她的Boss再见。
车窗虽然是深色磨砂的,但车内的人是可以看到她的唇形的,赵瞳心又比划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靳正庭就在这时滑下车窗,将烟头探出窗外。
赵瞳心嘴巴开合了半天,不懂靳正庭的意思,“怎么了?”
靳正庭紧皱着眉心,眸光落在赵瞳心的身上,狭长的眉心蹙起了一道深深的褶皱,足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深沉的视线多了几抹探究,在沉思了片刻后,落在赵瞳心脸上,“我身边的秘书正好还缺一个,我已经和人事部交代过了,从后天开始,你就到公司总部来报道,我这边会提前给你备档。”
靳正庭说的面无表情,简单利索的一句话落下,赵瞳心大脑短路了,她感觉她快跟不上这男人的节奏了。
“你说什么?”
靳正庭声音淡淡,“嗯,我一天没有找到她,你就依旧是靳家的少奶奶,从名义上来说,你就还是我的女人。”
“……”
我的女人……
听到靳正庭这么说,赵瞳的心里五谷杂陈。
“秘书这样接触高层机密的工作,交给自己人我会更放心。你不用担心,你母亲的医药费我会继续支付,而至于我的孩子……”
他猛地抽了一口烟,俊美的面孔拉长,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也散发了出来,“除了她,也没有人有资格生。
“……”赵瞳心忽然有些懵懂,不解的眼神盯着车内看似平静的男人。
明明他说的这句话是在向她说明他有多爱那个女人,可听在她的耳中,为什么还有那么几分赌气的味道?
靳正庭将烟头丢在了车窗外,然后在赵瞳心的视线中,反打方向盘掉头,强烈的灯光打在赵瞳心的脸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她站在路边,下意识的抬手挡住车灯,只觉面前一阵凉风凛冽而过,黑色的豪车疾驰而去,卷起一阵尘土,渐渐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只留下了孤寂清冷的路灯,遗立于世,独自感受着这孤独的伤愁。
别墅内寂静无声,因为靳正庭鲜少回家,赵瞳心干脆辞退了家里的佣人,一个人的别墅难免会显得冷清点。
赵瞳心打开客厅里的灯,褪去脚上的高跟鞋,为了伪装成28岁成熟的许颜可,她不得不穿着高跟鞋去应付靳家那样的场合,但是高跟鞋穿起来总归很累。
不过才穿了半天,脚踝就酸痛异常。
赵瞳心坐到沙发上,轻轻的揉着脚踝,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了靳正庭刚才所说的话。
她竟然让她做他的秘书?那岂不是真的天天都要面对男人那张冰冷的面孔了?
可是目前为止,她似乎也确实找不到什么适合自己的工作了,赵瞳心丧气的轻呼出一口气来。
谈起秘书这个行业,赵瞳心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了职场女白领被潜规则的场景,陪吃陪喝陪睡还得帮着应付试图勾引老板大人的妖娆靓妹?
虽然靳正庭是个有高度洁癖的男人,应该不至于在外拈花惹草,可她和靳正庭结婚了那么久,两人之间的夫妻名分并未真正坐实,这三年来,靳正庭是如何解决那方面的生理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