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夜......我,我好难受。”
云浅月突然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不已。
“月儿!”
江北夜白了白脸色,立刻手忙脚乱地扶住她。
“快叫医生!医生!”
几个白大褂鱼贯而入,初步诊断,云浅月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引起的心悸。
这个病,其实也称不上是什么病。
但见江北夜这样一幅快要把医院拆了的修罗模样,哪里还有医生敢多说一句废话?
他们张罗着,要给云浅月安排急救室。
而此时的云浅楠就像一片苔藓般,站在那不为人知的角落。
她不知道,原本属于自己的爱情,是怎么会漂浮到,要她自己来亲自仰望的程度。
轮床往急救室推的时候,云浅月躺在上面,紧紧攥着江北夜的手。
“北夜......我要是不行了,你要好好对我妹妹。”
“月儿!你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北夜,小楠是这世界上,除我之外......最最了解你的人。她从小就很喜欢听我讲我和你的故事。她喜欢你,我一直都知道的......”
“月儿你别再说了!我是不会要那个女人的!今生今世,唯你而已!”
云浅月被推进了高压氧仓,江北夜守在外面,颓然的双手压在双膝上。
他的眼神,深邃得令人难测。
云浅楠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滚!”
江北夜以余光扫到她的身影,下一秒,便是抑制不住愤怒地咆哮出声。
都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突然闯进来,月儿也不会应激性病重。
“江北夜,我......我有话跟你说......”
云浅楠咬紧牙关,双拳紧紧攥在手心里。
“可我没什么话想听你说。”
江北夜冷冷睨向她,鼻腔里发出一声暗讽的哼声。
“你云浅楠肚子里装的什么货,我会不清楚?你恨不能月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取代她了?未免想得太美了吧!”
“江北夜,我......”
泪水沿着云浅楠的脸颊簌簌而下,心底那一团无处安放的绝望,像放大的气球,越来越膨胀,也越来越接近碎裂的恐惧。
云浅楠想,或许,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吧。
离开医院,云浅楠回到自己的公寓。
她给吴雨桐打电话,想问问妞妞的情况。
此时此刻,也只有女儿的消息才能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灵了。
可惜,电话并没有接通。
云浅楠一个人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泪水早已流到麻木。
记忆偏偏很无情,越是难受,越是充满她的大脑。
她记得江北夜,记得那年夏天,他们之间最无忧无虑的默契,最纯洁依赖的情谊。
她是他的光明,他替她驱走黑暗的恐惧。
可是凭什么呢?姐姐云浅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江北夜爱的是她,应该是她啊!
夜里冷风进来,云浅楠产后又虚弱,加上伤病缠身,这会儿终于发起了高烧。
梦境中,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雨停了,大脑也轻松了些许。
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钻进鼻腔,云浅楠这才意识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正是江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