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她手臂上的一片红肿,他剑眉微挑,随口问了句,“胳膊怎么了?”
“烫伤,托白秀华的福。”
“活该!”
“……”
江时暮凉薄地笑,转身走开时,不忘丢给她一句忠告:“我劝你离那个疯女人远一点。”
沈知夏冷哼一声。
用得着你提醒?
被白秀华故意泼热茶,这仇她还记着呢。
江时暮朝着饭厅走去,男人的背影很高大,身披一件浅金色睡袍,步伐慵懒缓慢,走几步咳两声……
沈知夏长叹口气,这江少爷的身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按理说咳成这样,脸色看着也有些苍白,他之前哪来的力气把她一下子提起来的?而且昨天晚上,他那么猛,可一点都不像是有病在身的样子。
她狐疑地收回视线,继续给花浇水。
忙完了,她就在阳台上张望,等着尹沫。
尹沫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都快中午了,她也该回来了吧。
沈知夏掏出手机来,给尹沫打了一通电话,嘟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
还没听到尹沫的说话声,听筒中先传来方芷嫣嚣张的叫骂:“狗东西,偷了东西还想跑?这是你的东西吗?把你的狗眼睛给我睁大点。”
沈知夏有点慌张,忙问:“尹沫,怎么回事?”
“小姐,方芷嫣诬陷我偷东西……”
尹沫把详细的情况说了,她才知道尹沫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方芷嫣把尹沫拦下来,非要检查行李箱,结果从尹沫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条不属于尹沫的项链。
那条项链是方芷嫣的,价值不菲。
尹沫不知道项链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箱子中,她是先回自己房间快速整理好行李,然后才去沈知夏的房间打包行李,之后她回头去拿自己的箱子,却被方芷嫣给拦了。
沈知夏认为那条项链是有人故意趁尹沫不注意的时候放进行李箱中的,她相信尹沫,尹沫不可能偷东西。
“你休想跑,我现在就报警。”方芷嫣尖利刻薄的声音又传进她的耳中。
她心头重重一沉,忙对尹沫说:“你别慌,我马上想办法。”
“小姐,方芷嫣正在报警,我可能……”
尹沫的话还没说完,通话突然断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沈知夏立刻给方芷嫣打电话,对方不接,她正准备给沈建通打电话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进来,她迟疑了几秒,接听。
是送尹沫去沈家的那个司机打来的,他告诉沈知夏,尹沫被方芷嫣拉拉扯扯地带去了警局。
“你马上回来接我。”
司机挂了电话,开着车返回来,用时半个小时。
沈知夏听到汽车的声响,连忙自己转着轮椅来到玄关,佣人见状,上前开了门,推着她走出去。
司机从车上下来,慌张道:“少夫人,尹小姐可能有麻烦了。”
“你马上送我去警局,快!”
沈知夏声音刚落,江时暮就从屋里走出来,对司机说:“等我换套衣服,我要出去。”
司机不敢不从,只得乖乖等着。
沈知夏大急,“能不能先送我去警局?”话是对江时暮说的,对方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转身进了屋。
她转着轮椅追上去,“江少爷,尹沫被带到警局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过去,能不能麻烦你让司机送我过去?”
“不能。”
“那……你可不可以派个人过去,帮忙……”
江时暮脚步一怔,回头睨着她,唇角勾着一抹凉薄的笑,“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是你妻子。”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要你。”
沈知夏顿时火冒三丈,不顾随后跟进来的佣人在场,冲着江时暮厉喝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你对我做过什么,用不用我现在提醒你?”
江时暮:……
“你不是不要我么,那你昨天晚上的行为算什么?”
“我……喝多了。”
“喝多不是借口,现在立刻马上送我去警局。”
“我要用车。”
“江时暮——”
男人轻咳几声,不再理她,迈着大步上了楼。
她快要急死了,也不知道尹沫现在情况如何了,她自己又不能开车,北楼就这么一个司机,江时暮要外出的话,司机当然会优先送他。
她果断用手机拔出了沈建通的号码。
沈建通再怎么愚昧,好歹是看着尹沫长大的,他应该不会对尹沫的遭遇不管不顾。
第一通电话,沈建通没接,第二通还是不接,直到第三通,他终于接起来,语气透着不耐烦,压着嗓子不悦道:“我正忙着,你有什么事不能晚上再说?”
听到沈建通这般烦燥的态度,沈知夏的心凉了半截,可为了尹沫,她还是要厚着脸皮垦求沈建通帮忙。
她把大概的情况告知,沈建通说会派人处理,让她等消息,然后便挂了电话。
以她对沈建通的了解,就算他会帮忙,估计要等他忙完自己的事情……
尹沫现在可能已经被关起来了。
如果她行动方便,哪里需要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
她求的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从几年前沈建通把方惠珠母女接到沈家,他们父女之间就有了隔阂,时间越久隔阂越深,如今,她已经无法从沈建通看她的眼神中,探寻到一丝丝的疼爱了。
假如今天被带去警局的人是她,沈建通可能一样无动于衷。
这样冷血的一个人,可怜了她那死去的母亲,在小三登堂入室后,还隐忍着想要赢回丈夫的爱,可惜最终她母亲将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三年前的车祸,她一直怀疑是方惠珠和方芷嫣背后搞的鬼,可她没有证据,肇事司机事发后不久就主动投案自首。
她隐约记得肇事司机是个女人,尽管那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她觉得对方不像男人,像是个女人。
然而,投案自首的那个肇事司机,却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