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尹沫红着眼眶,眼泪也掉了下来。
沈知夏感动不已,“你以后别再叫我小姐了,叫我知夏。”
尹沫点点头,却还是改不了口,“小姐,我们回家。”
沈知夏瞬间被她气笑了,“刚刚才说过,不准再叫我小姐了。”
尹沫挠挠头,“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慢慢改。”
回到沈宅,沈知夏梳洗完,在尹沫的帮助下换好睡衣,刚在床上躺下来,房门就被方芷嫣一脚踹开。
她皱起眉头,看着闯进来的方芷嫣,没好气道:“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敲门?”
方芷嫣的身上还穿着订婚宴上的那条露背长裙,显然刚从宴会上回来,她指着沈知夏怒不可遏,“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去我的订婚宴上丢人现眼么。”
“我又不是去看你的,你别自作多情。”
“你是听说江家的二少爷要去,所以专程去看他的吧,看到人了感觉如何?”
她冷冷一笑:“英俊帅气又多金,非常符合我的口味,我很满意。”
“你就笑吧,有你哭的时候,死残废,该死不死的贱骨头。”方芷嫣骂骂咧咧地走出去。
她前脚走,方惠珠后脚就来了,这对母女进出这个房间从来不知道敲门,丝毫不懂得尊重人。
“夏夏。”方惠珠无视床边站着的尹沫,径直走到沈知夏面前,在床边坐下,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沈知夏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江家的二少爷你今天见到了,我没骗你吧,他是长得一表人才。”
沈知夏嫌弃地甩开方惠珠的手,方惠珠不怒反笑,“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你有事吗?”
方惠珠这个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既然舔着脸来了,必定是有话要说,而且不是好话。
“是这样的,芷嫣特别喜欢你那套珍珠首饰,那首饰是全球限量,就那一套,你平时不出门,要那么一套首饰也没用。”
沈知夏面色沉了沉,不悦道:“那是我妈留给我的。”
“可你又没机会戴,刚好我们芷嫣喜欢。”
“所以呢?”
“送给芷嫣吧,我再送你一套别的首饰,等你出嫁那天……”
“出嫁那天,我当然要戴我妈留给我的珍珠首饰。”沈知夏冷冷打断方惠珠的话,“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请便,我要休息了。”
尹沫非常配合地示意方惠珠出去,方惠珠一改刚才和悦的脸色,冲着尹沫磨牙切齿,“你可真是条忠心的狗,沈家没白养你。”
尹沫气得暗暗咬牙。
方惠珠重重地摔门而去。
——
婚礼这天,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沈知夏一早就被雷声惊醒,佣人们手忙脚乱地帮她梳洗打扮,她穿上了婚纱,一套随意在婚纱店挑选的婚纱,原本准备佩戴的珍珠首饰,等她打开首饰盒的时候才发现珍珠项链被人扯断了,盒子里只剩下一堆珍珠,耳坠和手链也毫不意外的被毁坏了。
她心中怒意横生,自然知道是谁对她的首饰下此狠手,可婚礼在即,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方惠珠母女起冲突。
她隐忍着戴上一套简单的首饰,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发赶往结婚礼堂。
参加婚礼的宾客寥寥无几,都是双方的长辈,女方这边出席的只有沈知夏的父亲沈建通,还有挽着沈建通手臂笑得花枝乱颤的方惠珠,方芷嫣此时还在睡大觉。
男方出席的是江时暮的父亲江国富,叔叔江国强,以及江时暮的大哥江玉棠。
江玉棠一表人才,相貌气质丝毫不输给江时暮。
他的目光全程注视着轮椅上的沈知夏,几乎一瞬都没有移开过。
沈知夏下车时,尽管尹沫撑伞及时,她还是淋了些雨,发丝稍显凌乱,婚纱上沾了些许雨渍,作为新娘来说,她这副模样是有些狼狈的。
吉时已到,却不见新郎的身影。
沈知夏坐在轮椅上,独自一人面向证婚的神父,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小时后,仍不见新郎出现,男方的人已经坐不住了,江国强起身走向神父,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还没开始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
沈知夏没回沈家,被安排上了江家的车,直接去了江家。
江时暮身份特殊,沈知夏对他的情况有所耳闻,江时暮不是江太太白秀华的亲生儿子,他是个私生子,因为这一特殊的身份,他并不住江家的大宅,而是住在大宅后方的两层洋楼里。
江宅更像是一座庄园,位于郊区,占地面积非常大,坐北朝南,后方的小洋楼被江家的人称之为北楼。
沈知夏作为江时暮的妻子,自然是被安排入住北楼。
她腿脚不便,佣人在一楼给她腾了个房间,房间已经收拾干净,挺大,布置的挺奢华,只是清冷的房子里,丝毫不见一点喜庆之色,一眼望去,全是黑白灰冷色调,完全没有新婚的气氛。
江时暮是私生子,又娶了她这么个双腿残疾的女人,江家不可能大办他们的婚礼,能给他们一场婚礼已经相当仁慈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江时暮居然在婚礼当天放她鸽子。
“小姐,今天雨太大,你的行李明天才会送到。”尹沫推着她在屋子里熟悉环境。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见一佣人从厨房端出一杯咖啡给她,她问:“江时暮人呢?”
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畏畏缩缩:“暮少爷在楼上睡觉。”
“……”
结婚这天,他居然在睡觉?
沈知夏差点炸了毛,她用力抓着轮椅的扶手,忍耐片刻,对尹沫说:“去准备一盆水,叫江时暮起床。”
如果她腿脚方便,这事不用尹沫代劳,可她上个楼都费劲。
尹沫按照她的意思,接了盆冷水,然后在佣人的带领下进入江时暮的房间,男人睡在床上,被子蒙着半个脑袋,一半俊脸露在外面,睡得香甜。
尹沫不假思索,将一盆水泼向江时暮。
正值初秋,被子十分单薄。
冷水渗过被单,淋在熟睡的男人身上,透心凉。
江时暮倒抽一口气,猛地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脸懵逼地看着床前拿着一个盆子的尹沫,顿时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