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萧恒炎,情形都那么怪异。
七年前,昨天酒楼,昨天夜里,和现在。
或许这厮真是个属扫把星的,而且是专克她的扫把星。
这么想着,姜楚沫看萧恒炎的眼神是又嫌弃又厌恶还有些忌惮。
萧恒炎将姜楚沫那点小神态都纳入了眼中,嘴角稍微牵动,他看着萧云烨道,“小七,忘了昨天本王怎么说你的了吗?”
“十三叔。”萧云烨看着突然出现并强行卸了他力的萧恒炎,脸色很是扭曲。
刚刚姜楚沫把他气成那样,所以他这一掌含着十足十的怒气,结果这气还没等真正撒出去呢,就被迫又收回来了,可谓是气血倒流,怒意攻心,好在他身体健好,否则非喷出口血来不可。
这样的事,若换做其他任何人来做,他都不会罢休,还要将这人一并记在账上,一起报复,但萧恒炎……
“是侄儿冲动了,谢十三叔指教。”萧云烨面无表情地说道,微微低着头,即便再不情愿也要忍。
姜楚沫还狼狈的躺在地上,看到这场景却觉得很有趣,也许她之前说错了,萧恒炎克的其实是萧云烨才对。
姜楚沫记得,昨天萧云烨跟萧恒炎说话,也是低着头的。那时候她只以为萧云烨是敬畏萧恒炎,但今天以这个角度看,她却清晰的捕捉到了萧云烨眼底的不甘,愤怒与仇恨。
萧云烨重伤侍郎之女都没受任何责罚,其在御前有多受宠和尊贵自是不必再多说,但萧恒炎,他再怎么样也就是个亲王而已。
一个未来的准太子,却被亲王压制,压的恨到面露凶光,而且凶还只能偷偷摸摸凶,这到底是为什么?
姜楚沫觉得这事儿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十三叔你……”萧云烨又抬头看了看萧恒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憋回去了。
姜楚沫估摸着,他应该是想问萧恒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又怕话说出来,太像是质问,所以便又不说了。
“十三叔,侄儿还有事,就先走了。”萧云烨最终行了个恭顺的礼,然后一抬脚,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窝囊。
萧云烨前脚刚走,花坛旁后脚就冒出了个姜楚宜,只见她手腕细细的包扎着,眉头微皱含着轻愁,原本漂亮的小脸因此越发楚楚动人,连走路都更施施然了。
通俗点说,姜楚宜现在的样子就是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也可以说是犯罪欲。
“盛亲王殿下,您来府上,不知所为何事?”
姜楚沫看着姜楚宜那双眸剪水情意绵绵的模样,忍不住为萧云烨默了下哀。
你看,你精心呵护的美人,却卡着节奏,在你走后朝别人抛媚眼儿呢。
果然,萧恒炎很克他啊。
“没事本王就不能来吗?”萧恒炎的语气跟脸色一样冷,甚至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姜楚宜一眼,说出的话也有点抬杠。
姜楚沫心里冷笑,呵呵,玩砸了吧,人家不喜欢你这一款。
姜楚宜原本正在朝萧恒炎走,闻言脚步便停住了,脸色却没变,依旧是那副温婉淡然的模样,“自然是随时欢迎的。”
萧恒炎懒得再说这些客套话,径自走到姜楚沫头顶,俯瞰着她,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讥讽,“还没躺够呢,是地上很舒服,还是戏很好看?”
姜楚沫恶意围观被拆穿,有点尴尬。
这会儿她发丝上的香味儿也散的差不多了,手脚也能用出力,于是她一脚就将绿荷给踹出老远,然后两手枕在脑袋后,眼睛一闭不想看萧恒炎的脸,语气幽幽然道,“地上是很舒服,盛亲王要不也来躺躺?”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敢让盛亲王躺在地上?大小姐脑子没坏吧。
在大家眼里,萧云烨是洪水猛兽不假,但是萧恒炎,却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萧云烨的势力有多强,他们都知道,但能压制萧云烨的萧恒炎背后是什么,他们却不明白。而且他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你有没有惹怒他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当你知道的时候,你可能已经死了。
人们对未知的恐惧,总是比对已知更强烈,萧恒炎身上的这种捉摸不透,自然要比摸得透看得清的萧云烨还要令人畏缩。
然而三秒钟之后,所有倒吸方才倒吸了凉气的人纷纷又倒吸了两口凉气,因为盛亲王殿下他……真的躺下了!
好吧,他们大小姐的脑子没坏,坏的可能是他们的眼睛,一切一定都是幻觉!
而就在围观众人脑子里各种天马行空编排的时候,姜楚沫和萧恒炎却在咬牙切齿的低声对话。
“盛亲王命挺硬啊。”
中了她的毒,却还能活到现在,而且表面上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确很厉害。但她敢肯定,那毒绝对没有解,因为她制作出来的毒,也只有她能解!
“彼此彼此。”萧恒炎淡淡道,言下之意却是,你那毒不也没解嘛。
“呵呵,我体内的毒我早克制住了,解开不过是时间早晚,但亲王您可就不一定了。”姜楚沫说着,吐出一口气,语气有点幸灾乐祸,“今天天气真好啊,您老真应该好好看看,否则以后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