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这里是将军府啊!”姜楚沫怒斥一声,直接飞身到了柳氏面前,吓了柳氏一跳。
看着柳氏惊魂未定的模样,姜楚沫冷笑起来,“你想跟我说放肆说胡闹,好,我今天就好好跟你说说。”
柳氏被姜楚沫笑的发毛,强装着镇定,“这里是有规矩的,你休要颠倒黑白!”
姜楚沫闻言,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规矩?呵呵,论规矩,她柳瑜是什么身份,什么辈分,我又是什么身份,什么辈分。一见面,她不但不问我安,还直呼我名,张口一句野女,闭口一句粗俗,大吵大嚷,又跳又闹,还企图对我不利,而你呢?你坐视不理,任其胡闹,之后还双重标准,将罪责压在我身上,我问你,这就是将军府的教养吗,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柳氏被逼问的哑口无言,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不由感叹多年不见这小丫头竟已经如此伶牙俐齿。
“瑜儿是胡闹了些,但好歹是你姐妹,你怎能下如此黑手!”柳氏对姜楚沫的问题避而不谈,反而从别的方面入手,想要压姜楚沫一头。
“呵呵,想道德绑架吗?”马车里,惊羽笑吟吟的拎了颗樱桃入口,轻舔嘴唇,诱.惑至极,“可惜啊,道德这种东西,我们小沫沫身上压根没有。”
话音刚落,便听到马车外姜楚沫轻飘飘的声音,“不好意思,我刚刚下的是脚,不是手。”
柳氏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指着姜楚沫憋得满脸通红,“你……”
“大姐姐,瑜儿是冲动了些,过于嚣张跋扈,做事不计后果,不成熟,还请你大人大量,念在她年幼原谅她吧,我在这里替她道歉了。还有我娘亲,她刚刚也是着急瑜儿受伤,言语冲撞了些,也请你海涵。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伤了和气啊。”这时,一个蓝衣的美人忽然施施然走上前,柔声道。
这便是柳氏的女儿,姜楚沫的二妹,姜楚宜。
她这话音刚落,周遭便一片赞颂之声。
“还是二小姐知书达理识大体,那个姜楚沫,真是得理不饶人,仗着嫡女身份无法无天的。”
“就是,我看柳家小姐骂的根本没错,她就是粗俗,就是不堪。”
姜楚沫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又细细打量了姜楚宜一遍。
只见她一双桃花眸,含了秋水一般,波光流转满是柔情,那嫣红的唇向上勾起,一直含笑,极具亲和力,一举一动更是优雅有度,赏心悦目。
呵呵,有点意思。
自姜楚沫守宫砂破的流言传进帝京,就被从美人榜上踢了下去,接替她当魁首的,便是姜楚宜。如今看来,她也确实当得起一句绝色。
只是,这女人绝对不是像外表那般纯良。
方才,姜楚宜站出来一共说了三句话,句句绵里藏针,别有用心。
第一句,看似责怪柳瑜,其实是在罗列姜楚沫的罪状,暗讽她与柳瑜半斤八两。“嚣张跋扈,不计后果”,这些以前都是姜楚沫的代名词。
第二句,看似为柳氏求情,实则也是将矛头对准姜楚沫,暗讽整件事发生都是因为她动手在先,柳氏全因为柳瑜受伤才生气。
第三句,看似打圆场,实则暗讽是姜楚沫不拿他们当家人,这才伤了和气。
三言两语,将地洗的干干净净,还摆出一副屈居人下的姿态来,让人以为是她服了软,皆感叹她大肚能容,真是玩的一手好嘴炮。
换做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人家都认错了。
但姜楚沫嘛,她一向不走寻常路的。
“宜妹妹,我知道你善良,宽厚又随和,可我不是你,泡不出那绿茶,也开不出白莲花,所以很抱歉,我不原谅,也不海涵!”姜楚沫两手负在身后,挺着腰板,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不仅不原谅,我还要记仇!以后,她柳瑜在将军府最好绕着我走,否则再说出半点不该说的话,让我感觉到有半分侮辱,我就十倍还她。这次只是踹她,下次我会拿棍打,拿剑捅,拿刀砍!还有柳氏,若再不辨是非妄图污蔑于我,我会让她尝尝,什么叫狗血喷头,什么是真正的放肆!”
别人不是都说她得理不饶人,无法无天吗,今儿她就好好无法无天给他们看看。
姜楚宜没想到姜楚沫会这么回答,一时间也哽住了,还是摔得灰头土脸的柳瑜,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作死道,“你指责我不向你问安,直呼你姓名,那你对姨母呢,你难道不是双重标准吗?”
姜楚沫冷眼斜了柳瑜一下,柳瑜汗毛都立起来了,却还是梗着脖子,死不服输,再一看姜楚沫不说话,她还以为制住姜楚沫了呢,刚要洋洋得意,便听到姜楚沫悠悠然道,“她原本就是个侧室,我娘死了才被扶正,说到底还是个妾,我却是堂堂正正的嫡女,为何要向她问安?相反的,她见到我应该向我行礼才是!”
姜楚沫的亲生母亲玉夫人,在她三岁那年暴毙而亡,三日后,柳氏便被扶正,取而代之。她上位上的实在太急不可耐,所以一直流传着玉夫人是被柳氏害死的说法,只不过从来没有切实证据。
而这,其实也是姜楚沫回来后要忙的事情之一。
虽说玉夫人跟现在的姜楚沫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毕竟占据了人家的身体,替人家报仇也是天经地义。
柳氏本就被姜楚沫气的心口疼,如今听到这句话,更是一口气没上来,一翻白眼直接昏了过去。
姜楚沫不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径自绕过柳氏柳瑜她们几个“残兵败将”,站定在将军府众侍女侍卫面前,扬声道,“方才柳瑜意图对我不利,你们身为奴才,本该上前阻拦,却无一人动弹,冷眼旁观,视为失职与不忠,按家法,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