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赏酒会没多久,季锦初听说了风娱撤资儒商珠宝的事,只觉得世事无常。
上午,同事们在忙碌中喝着一杯又一杯咖啡,季锦初编辑好文案,将之前赏酒会拍到的照片发了微博。
顾若熙颠颠跑来,神经兮兮地说道:“锦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季锦初歪了歪脖子,满眼疲惫。
“坏消息就是,你的活被徐安宁给撬了。”说着,顾若熙把新闻页面给季锦初看。
长篇大论写着疑似肖太太如何如何跋扈欺负夏诺言,评论区夏粉已经跟网友撕起来了,骂的特别难听。照片有些模糊,角度却捕捉得异常奇妙,季锦初这个当事人都差点信了。
“那好消息呢?”季锦初叹了口气,脑袋嗡嗡响。
还欺负?她现在还心疼那一千块钱的礼服押金呢。
顾若熙做了个无语的表情,“好消息就是,坏消息已经说完了。”
好呀,敢情她是牺牲自己点亮别人了。
抢人活儿可是不道德,徐安宁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况且这次还是爆点,要加入业绩的。
季锦初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起身去找陈三理论。
陈三曾经娱乐圈第一狗仔,挖出来过众多明星私下行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典型代表,号称明星杀手。别看现在退居幕后做着朝九晚五的职位,圈子里的人脉多着呢,有时候收钱办事,活儿也不会吝啬分给大家做。
这么一位前辈,季锦初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手下人撬同事的单!
压制住愤怒,她敲了敲陈三办公室的门,半天没人回应,转了下门把出乎意料地没锁门,于是打开门,正准备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衣衫不整的徐安宁正蹲在陈三脚下,而陈三此时已经意乱情迷,一点也没有察觉。反应最快的是徐安宁,她赶紧披上衣服,一件肥大的白衬衫披在她身上,她昂起胸脯,走出来。
这场面太劲爆了……饶是已为人/妻,季锦初也不好意思正视,抓住空隙赶紧离开。
平时只知道徐安宁跟陈三走得近,谁能想到他俩背地里竟然是这种关系?
出了办公室,顾若熙问:“怎么样?三哥怎么说?”
季锦初叹了口气,摩挲着食指,不知该从何说起。
“难道三哥还护着那小蹄子?”顾若熙立马瞪大了眼睛,拍桌而起。
隔墙有耳,季锦初赶紧做了个噤声动作。
顾若熙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睡过。”
顾若熙是文案编辑,知道的八卦必定不少。
“你怎么看出来的?”季锦初心头一紧,如同被针尖刺了一下,摩挲食指的频率更多了。
顾若熙清了清嗓子,异常认真道:“有一次,徐安宁非常熟练地从三哥衣服上揪掉一根线头。”
有时候,季锦初不得不佩服这位文职同事,办公之余,她总能用那双慧眼看破一切,然后说出惊世骇俗的八卦。
上午的例会时,主编特意表扬了徐安宁:“小徐,这次干得漂亮,再接再厉!”
席间徐安宁跟陈三并无亲密举动,尽管这样,季锦初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俩。
“哪里哪里,都是主编和三哥教导的好。”徐安宁立即整理了一下着装,昂起头,招摇得跟只花孔雀似的。
瞧瞧,撬单都撬得这么理直气壮了。季锦初在旁边一句话没说,她在赏酒会上拍了那么多猛料,却不及徐安宁的黄雀在后,她替自己憋屈。
“不止是那位传闻中的肖太太,连带着夏诺言的话题都爆了,这一点,小徐功不可没。夏诺言团队那边已经把钱打过来了。当然,同一时期的实习生还有小季,你们俩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我们狗仔队只剩下一个正职。”
说了这么多,实习生还不是免费劳动力?
倒不是季锦初一直插不进嘴,而是目前还没有说话的余地。
例会的最后,主编见季锦初一直没说话,不免觉得忽略她,便抛了个关于业界行规的话题过去。
季锦初启唇微笑,两排碎玉般的银牙暴露无遗:“狗仔靠业绩吃饭,可有些人连自己人的单都撬,吃相太难看。”
后半句,她几乎咬牙切齿。
别的事她可以不争不抢,但这件事做绝了,就欺人太甚了。
在场几位狗仔队的同事顿时明白过来,眼神纷纷往徐安宁身上瞟。
明明挖肖太太是季锦初的活儿,掉过头来,各大娱乐版块头条一个个写的都是徐安宁的名字,昨晚上算白忙活一场。
被季锦初看到她跟陈三的事在先,徐安宁算是哑巴吃黄连,只能将所有的不满打碎了咽到肚子里去。
陈三脸色很难看。季锦初阴阳怪气地说这话,不仅是砸到了徐安宁的脚,还打了他的脸,这不明摆着控诉自己不管事吗?
“能够捕捉到热点并发布的才叫本事。小季,依你的意思,同事之间还不允许有竞争关系的存在吗?”
言外之意就是站在撬单者徐安宁这边了。
还没得季锦初回复,主编打断陈三的话,“好了,有什么好吵的?从今往后各凭本事吃饭,别总眼红别人碗里的肉,散会。”
例会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季锦初抱着笔记本站起身也准备离开,一抬眼,徐安宁抱臂,那双眼透露出酝酿已久的愤恨。
“季锦初,我一定会把你从SU赶出去。”
迎上徐安宁挑衅的目光,季锦初迈开步子绕过她,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那就,拭目以待。”
“快说快说,他真人是不是比你家那狗子帅多了?”贝小葵的脸突然在季锦初眼前放大,她扬起嘴角,狡黠地眨了眨细长的眼睛。
有个做娱记的朋友就是好,吃瓜都是吃最新鲜的。
季锦初有个原则就是,下班后不谈工作。她摆手,“拜托,我是去偷拍,又不是去采访。你最好别知道那位私下是个什么样,爱豆嘛,卖的就是人设。”
贝小葵是她最好的朋友,早些年没考上父母指定的大学与二老闹得不可开交,独自在S市租房子,靠写小说维持一点日常开支,老实讲,她还挺羡慕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贝小葵苦恼地托着腮帮子,“我前男友又给我打钱了,嗐,一想起那个死渣男我就来气。”
关于贝小葵和她前男友之间的纠缠,季锦初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是律师,他俩约会最多去的就是事务所加班,可能是感情淡了就分了。
“不是吧,给你打钱还渣男?”她不是很理解贝小葵的脑回路。
“所以是,钱男友。”贝小葵比了个数钱的动作,“对了,后天高中同学聚会你知道不?”
季锦初一愣。
高中三年,冷暴力到动手、撕书、辱骂,皆因她童养媳这三个字而起,那种阴影是摆脱不了的,起码是,她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