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杀垣儿!”
从噩梦的血海中惊醒,宋安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已经不在牢里了,抬眼看见后宫的帘帐和摆设,宋安愉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四散的记忆缓缓聚合,宋安愉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在牢中晕了过去。
对了。
想起她的梦,宋安愉慌张起来:“垣儿呢。”
“宋安垣呢,他在哪里?”
她的声音唤来一个陌生的宫女,对方也不回答宋安愉的话,只是沉默地端来一碗深色的药。
“这是皇上吩咐要您喝的。”
宋安愉一听就想要打翻那碗药。
可想到她的弟弟宋安垣,宋安愉又停了下动作,缓缓接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算慕容玦给她的是毒药又怎么样,宋安愉在心里苦笑,她还不是只能全部喝下。
谁知道刚递到嘴边,一股强烈的不适在宋安愉腹部翻涌。
她强压了几次,最终还是敌不过,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起来,药碗也被她失手摔到了地上。
不对劲……
她的背后和腿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痛了,而且她怎么会突然想吐?
宋安愉捂住嘴巴,压下一波呕吐的冲动,“我昏迷了多久?”
宫女低头收拾地上的碎片,只是回答:“皇上让您喝药。”
“你!”
宋安愉俯在床上,嘴里酸涩的厉害。
难道……
一股浓烈的不安浮上宋安愉的心头。她该不会怀上了慕容玦的孩子?
曾经她以为自己嫁定了慕容玦,为了让他更早答应娶她,宋安愉早就和慕容玦私定了终身。
想着宋安愉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她要在和慕容玦成为灭族仇人之后才怀上孩子?
她怎么能怀上一个谋朝算位、诛杀宋氏罪人的孩子!
来不及细想,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蓦地在宋安愉耳边响起——
“宋安愉,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慕容玦刚走进殿内,就看到了一室狼藉。
而罪魁祸首,俯在床边,面色难看至极。
“去端碗新的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药?”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块,满眼警惕地盯着药汁。
满室的药味和她犹豫不决的态度,终于让慕容玦失去了耐性。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他仰头饮了一大口。
宋安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紧紧堵住了嘴,难以忍受的气味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想挣开,奈何男女力气悬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不能推的得面前人半分。
他一点一点將口中苦涩的药汁渡进她的唇中,直到宋安愉的口中没有任何残留,才堪堪放开她。
末了,慕容玦用衣袖拭掉嘴边的残余,声音残忍而令人绝望:“宋安愉,朕告诉你,无论这是什么药,只要是朕给你的,你都必须乖乖喝完!”
只要是他给的,她都必须乖乖喝下去。
闻言,宋安愉本就不够红润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见不到了。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下一秒,就跟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拼命地用手抠自己的喉咙。
“你做什么?给朕停下!”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慕容玦慌了阵脚,手忙脚乱地阻止她。
只可惜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方才喂给宋安愉的药汁,如数被她吐了出来。
“宋安愉,你疯了是不是?”木制的瓷砖上再一次染满了漆黑的药汁,慕容玦勃然大怒,剑眉紧紧锁在一起:“你真当朕拿你没办法是吗?”
宋安愉瘫倒在床上,刚才的闹剧让她连抬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宋安愉,朕警告你,别再让朕听到你不喝药的消息,否则,朕就将宋安垣做成人彘!朕说到做到,绝不会心慈手软!”慕容玦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迅速地离开了她的寝宫。
慕容玦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一个宫女从墙边溜出来,迅速地离开了宋安愉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