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咬牙。
“去,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个逆女答应。”
却不知在他们之前,长房的大儿子薛颜,已经先一步找上了薛平安。
“你究竟意欲何为。”
面对冷静自持的薛颜,薛平安暗自佩服,她本是个随性的人,外人怎么说,她不看在眼里,没想到薛家还能出个这样得人物,不骄不躁,荣辱不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大哥觉得,我到底是意欲何为?”
薛平安仰起头直视薛颜,露出脸上纵横交错的淤青,她这一身伤,可半分做不得假。
“事前我被薛琳儿推下水,险些淹死,父亲只罚她跪一个时辰祠堂,也就罢了,事后薛琳儿又不甘心,闯进我的院子命一帮下人,把我打成这般模样,而今大哥问我意欲何为,只一句话,我想活着!”
薛颜语拙,确实,此事是琳儿的不妥,错不在她,薛平安她也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同为薛家的女儿,他不是不知道父亲母亲的不公道。
可……
而今薛平安险些殒命,说到底也怪不得她这般。
薛颜只得好言相劝:“无论如何,琳儿也是你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若能到此为止,我保证,她以后断不会再冒犯你,薛家亦不会再为难与你。”
可惜,她要的不是这个。
装作一脸忧伤,论演技,她不输任何人,薛平安面容凄凉,目光灼灼看向薛颜:“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哥,我再叫你一声大哥,麻烦你去告知父亲,若要此事作罢,便让我与薛家,断绝关系,我薛平安从此,与薛家陌路。”
平原县县令的小舅子,是个地道的纨绔,不学无术,整日醉心声色犬马,吊儿郎当的全家都已不抱希望。
近日听闻老薛家这么一桩事儿,可是来了兴头儿。
“啧……薛平安?有点儿意思啊,姐夫,你这衙门最近挺热闹的哈,那薛平安小爷我敬她是个人物,就是不知多大年纪,及笄了没有,你说若是我把这尊厉害的大佛娶回家,能不能压制住我那一大家子?”
尤其是他那厉害的娘。
沈少白也想过了,若他日后娶回去个娇滴滴的娘子,怕是连他母亲都压不住,如何替他打掩护,遮掩一二。
倒不如娶个厉害的,岂不是有的得热闹瞧,如今这位薛家的平安姑娘,啧……正和他意!对于这么个不着调的小舅子,年轻的县令已经莫可奈何。
这压根就是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县令头疼不已。
岳父岳母老来得子,沈北是沈家最小的老幺,打小就纵的没边儿,等性子定了型,众人反应过来已是为时已晚。
暗暗叹了口气,希望这位小少爷,只是随便说说吧,否则还不……
继薛家之后,沈家怕是也要翻了天了。
“你最近给我老实些,最近京城里要下来巡查的钦差大臣,你若不小心犯到人手上,我也救不了你。”
沈少白这小子平日不着四六,最多纨绔了些,卯大劲走鸡遛狗的,人倒是不算坏,大毛病没有,他就怕这混小子不开眼,胡闹到那位头上,怕是要吃亏。
所以有意提醒他一下,真捅了娄子,听说那位爷,一向喜欢连坐。
沈少白一听来精神了,怎么着,听这意思,要来的那位钦差,他还认识?
县令瞪他一眼,没事儿别瞎打听。
……
平原县百里开外,一队人马在官道上大摇大摆,慢慢缓行。
“爷,前面儿就是平原县,已不足百里,若加快速度,可天黑前到达。”
言外之意就是继续慢下去,他们可能又要露宿郊外。
为首的那位鹰眉剑目,一袭紧身黑衣,活像个东厂锦衣卫头子打扮的那位爷,鼻子哼出个气儿来,催动坐下宝马,道一声:“那还不赶紧赶路,磨叽什么呢都。”
身后一众侍卫,彼此心照不宣,连对视都不需要,同时默不作声,一个动作,拉紧缰绳,跟随前头的人,策马急行。
一路尘土飞扬,天黑前抵达平原县。
“爷,要住进驿站么?还是……”
宫南轩瞥了一眼:“不是说了此行不暴露行踪,你这脑袋是要换一换?”
随风默然,就这位爷出京时那大摇大摆的样儿,也不像是个需要隐藏行踪的吧,没准儿这会子一路北上的必经之地,早就收到消息了,还用得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