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高耀听着底下言师爷的回报,面如死灰。
徐言的脸色也不好看,刘冶的尸体被刨出来验尸,这件事他也是始料未及,“大人,事到如今,为免引火烧身,我们还是把库银转移吧!”
高耀沉吟一会似乎在思索,“好,那就藏到你府邸中。”
徐言猛的抬起头来,额上见汗,“大人,这......”这不是让他出去背锅吗?
高耀蔼然一笑,走下座来拍拍他的肩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纵然查到本官的身上,他也想不到这银子却不在本官手里,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言师爷不过是听命行事,还怕什么呢?”
徐言默然,“是,大人。”
当然,此处暗流涌动,徐言家中也不消停。
徐玉红着一双眼,手里还抓着一个雕刻精细的木盒,里面放着她多年的积蓄。
“你手底下的人靠谱吗?”徐玉哑着嗓子道,她今日对着母亲哭了许久,才让她同意放自己出门。
爹娘平日里最疼自己,如今却不敢为自己出头,徐玉也知道父亲心中碍于楚御锦衣卫少使的身份不敢动手,可是那个不自量的小姐算什么?收拾不了楚少使,难道还不能用她来出出气吗?
徐玉咬牙切齿道:“这些钱都给你,把那个叫卿音的女子给本小姐绑来!”
杨柳堆烟,暖风熏得游人醉。街边叫卖声不绝于耳,担着脂粉的小贩吆喝着花腔,芬芳的香气从瓷盒里溢出。
卿音今日走来路上,就发觉了有些不对劲,好像背后总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她挑眉回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假装蹲在路边的一个小摊上挑选物什,眼神微微一瞥。
果不其然,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慌张找东西掩饰。
果然!卿音眼神一暗,决定想办法甩掉他们,可是无论自己七怪八拐过了几条街,那几个人还是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
再往前走就没什么人烟了,如果这两人真的心怀不轨自己可就不好办。卿音略一咬唇,等到这条街最后一个商铺时,她便走了进去。
“姑娘您需要点什么?”这是一家绸缎庄,店伙计见卿音容姿不凡,赶紧笑脸来迎。
两人没有跟进店,也不会听到自己说什么,卿音对着那伙计说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说话间,便给他塞了些散碎的银两。
那伙计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分量,喜笑颜开,“姑娘您交代就是。”
卿音略有些不安,她拔下自己发上的簪子交给那店伙计,“你把这个交给徐知州府上的楚御,再帮我递个口信,告诉他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了奇怪的人。”
如果等一下真的有什么不测,希望楚御脑子好用,能根据自己这句话有所察觉。
“好嘞!”那伙计欣然应道。此时他大概不知道楚御是何等人物,要是知道了,八成两条腿都软了,枉谈什么递口信。
卿音惴惴不安的出了绸缎庄,往知州府走去。
一路小心翼翼而行,不多时知州府的青瓦已然在路尽头若隐若现。
卿音松了一口气,却觉得那如影随形的目光还在。难道他们不是要对自己动手?
卿音刚这么想着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一个中年大汉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路,“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卿音退了两步刚要逃走,就见另一人拦住了自己,她神色一凝,“是谁派你们来的?又要我跟你们去哪?”是幕后主使吗?难道他们要趁着楚御不在对着自己下手?
好不容易楚御今日去高耀府邸谈事,自己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结果出来逛逛街散心,就遇到了这种倒霉的事情!
他根本不是个杀神,而是个瘟神吧?
那两人自然不会回答她,拦在前头的大汉干笑两声,“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连死个明白都不行?”卿音微微一笑。
下一刻就是脖子一阵剧痛,卿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却有些茫然,自己被捆着手脚塞在了一个局促的木箱子里,嘴还被用布堵住,好像是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
自己待着的这木箱子大概是被人抬着的,摇摇晃晃十分不平稳。
卿音隔着木箱子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一片。
“除了这台红漆的箱子抬进小姐的别院,其余的都搬去地窖。”一个沉稳的声音吩咐道。
卿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却无从分辨。此时吵嚷的人声越来越远,似乎大队人马已经远去。
卿音心中浮上一个推测,难道自己所待的就是那台要去小姐别院的红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