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在蓉城,年幼时我随父亲征战,在蓉城小住过一阵子,恒娘怎会蓉城的曲子?莫非,恒娘是蓉城人?”
“铮””的一声,琴弦断了。
苏挽假意没看见恒娘微变的脸色,喟叹道:“当真是可惜了,未能完整的听完这首曲子。”
“是恒娘的错,请公子稍等片刻,恒娘这便让人换一把琴来。”
“不急。”苏挽将面人放在桌子上,“今日并非专门过来听琴的,我是为你而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吧。”
恒娘看了一眼那面人,落了座,心里正琢磨着苏挽的来意,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便在她的面前放大。
“看你频频望向它,我猜你多半是喜欢的,这个便送给你了。”
恒娘没接。
内心早已经风起云涌。
曾几何时,她最敬爱的那个人总是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给她买面人。
她属兔,所以会捏成兔子的模样。
就如同眼前这只。
可惜,物是人非,那人早已不在。
“恒娘身体不适,不能陪公子了,今日的花费就记在恒娘的账上。”恒娘起身便要离开。
“恒娘就不想为孙家平冤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恒娘的脚步瞬间定住。
她猛地回头,犀利的眼神下,杀意炳然。
饶是重活一世的苏挽也不禁被她的杀意给震慑了下,她晃过神,面上未见惊慌,反而笑容温和的说道:“恒娘不必紧张,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我们是朋友,并非敌人。”
“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原名孙珠玉,蓉城人,父亲开了一个武馆,六年前……”
“够了。”恒娘打断她的话,藏于心中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道出,论不惊那是假的。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恒娘走回来坐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有一批人想交给你训练。”
“我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你为何要找我?”
“因为只有你适合,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苏挽也可以去找一些武师去训练,可他们都不会如恒娘那般用心。
她心中有仇,有恨,而恰好苏挽可以帮她。
“你有能力手刃仇人,那结果呢?你只能杀了他,却不能为你的家人洗刷冤屈,还要搭上自己的命,孙家将永远承受不白之冤,值吗?”
恒娘神色复杂。
“你是聪明人,我的话你应该能明白,你也别急着回答我,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依旧是三日后,茴香茶坊,我在那等你。”苏挽起身将面人放在她的手心,勾起唇角:“我姓苏。”
苏挽走的干脆,而她的话却似一把重锤直击恒娘心头。
值吗?她也这般问自己。
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鸳鸯推门进来:“小姐,那位姑娘与你说了什么?”
恒娘摇了摇头:“鸳鸯,淀京有几个姓苏的?”
“苏?”鸳鸯小心道:“奴婢倒是知道一家。”
“谁?”
“大将军府。”
苏挽被跟踪了,她从花满楼的后门离开时,就感觉有人盯上了她。
后门是一条小巷,阴冷幽暗,来时不觉得,这会竟有些渗人。
苏挽清晰的听到了身后出现的脚步声。
咔擦,有人踩断了什么东西。
苏挽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她加快了脚步,眼见就要走出小巷了,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