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在群臣的诧异目光下,刘彻把卫骁宣上殿,大大褒奖了一番他寻到女扁鹊,为太后诊治的功劳,又宣布派他前往河东郡赈灾。若此次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回来后让他位列将军,封为“卫将军”,负责守卫武库。
“啊——”群臣为此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卫骁眸底亦盈漾着喜悦,真是天赐良机,这个封赏,正中下怀。
“谢陛下。”卫骁单膝跪地,拱手宣誓,“陛下放心,这次去河东郡,一定尽心尽力完成任务,为河东郡的老百姓解燃眉之急。让他们重建家园,安居乐业。卫骁亦在此向陛下保证,绝不会贪污赈灾款一文一厘,全部用于老百姓身上。”
“好!”刘彻欣慰地朗声道,“希望爱卿真能不负朕所期望,完成这次任务,顺利回归朝廷。”
“是,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奏。”卫骁禀道。
刘彻扬手道:“爱卿尽管奏来。”
卫骁道:“那郑无空叔侄医术高明,若是他们愿意,处理河东郡的事情之后,是否能将他们带回宫中。若是能在太医院为陛下效力,侍奉龙体,陛下亦可安然。”
“哈哈,好,”刘彻笑道,“听说郑无空此人淡泊名利,不喜入宫为官,你若是能把他们叔侄请来。朕到时侯一定嘉赏于你。”
“陛下此言,臣记下了。”卫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哈哈——”刘彻心情大好。
太后病情好转,赈灾人选已定,岂能不好?
当下,卫骁带着数百侍卫,押送赈灾官银以及物资前往河东郡。为防止路上有贼寇抢劫官银,卫骁此次精挑细选,全部是武功高强的同僚。
他们久居皇宫,对这次能到河东郡赈灾绝对是跃跃欲试,十分兴奋。这其中就有三年前卫骁力保进宫的好兄弟邹力。他是卫骁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数百羽林军全副武装,手执长|枪,腰配利剑,浩浩荡荡骑马押送赈灾银两前去河东郡。上路后,邹力对卫骁大喊:“大哥放心,有兄弟们在,贼人绝对不敢觊觎半分。”
卫骁骑着骏马飞奔,威风凛凛,潇洒自在,闻听此言,薄唇微勾,并不答话。
他虽然也有这样的自信,但在淡定从容的外表下,依旧藏着一颗谨慎的心。夜里,不论在哪里营宿,卫骁永远是巡视到最晚,最轻眠的一个。可以说,到河东郡的这半个月路程,卫骁并没有休息好。
况且,既然是为赈灾,自然是越快把银两和物资送到河东郡越好。故而一路上可谓是风雨兼程,风|尘仆仆。
待到了河东郡,早就接到信的何锟立刻出城门迎侯。
彼此见面寒喧后,何锟高兴的拱手道:“卫大人真是来得太及时了。你若是再不来,这老百姓可真的是没地方住了。”
卫骁问道:“如今情况如何?”
“这一路上大人可看到了,水患虽然止住了,大坝也重新在修整了。可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太多了。他们的房屋都被水冲走了。现如今,他们没地方住,也吃不上饭,更有染上瘟疫者,奄奄一息,到处都是。”
何锟一付心急如焚的样子:“诶,没地方住,天天来我的府衙闹。城里的客栈、驿馆、废屋、都安排了,还是有很多人没地方住。外面的寺庙也住满了人。后来,只好发给帐篷,让他们到处搭帐篷。可是,眼看就要入冬了,这大风一刮,哪里能住人?住的问题倒还能勉强应付,关键是吃。一日三餐,我这府里的库银都快布施完了。看看,这粥棚搭起来,可是只能量入为出,布施的都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米汤,起初还能供给馒对,现在连馒头都供应不上,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你看看——”
卫骁立刻说道:“我明白了。大人勿急。这次托陛下天恩,赈灾银两不少,足以暂且应对了。你且把这些银两和物资先放在府库,本官自有安排。”
“是,卫大人请!”何锟立刻让道,躬身伸手,请卫骁一行人入城。
到得郡府衙,赈灾物资放入库内,卫骁与何锟在大厅坐定,下人奉上茶后,卫骁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何锟。
何锟纳闷地接过,扫了一眼,眼睛立刻直了,这才正视起来,一字不落地从头又看了一遍。
“这是卫大人安排的?”何锟露出惊讶又钦佩的神色。
“不错。于路途之中,因赈灾银两贵重,不敢掉以轻心,夜不能寐,故而写下这些安排,大人看了意下如何?”卫骁谦逊地问道。
“什么意下如何?简直太好了。”何锟欣喜道,“没有想到大人一介武将,却能够如此安排得如何精妙。多少银两用于家园建设,多少银两用于一日三餐,布施多乐,布施数量,限多少天重建房屋,多少天开始耕地,做买卖。你这都写好了。”
“是的,”卫骁沉稳道,“若是一谓只布施,那多少银两都不够。这受灾百姓那么多,光是十天白吃白喝就要花费多少。每户人家发放的银两分为两部份,一为定额,一为浮动。浮动银两就要根据他们几时能快速投入再生产而决定。越是快快自力更生,所得反而越多。这也会促进他们快点振作起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不错!”何锟道,“正是这点出乎下官意料之外。卫大人之才,不亚于朝廷文官啊。”
卫骁淡然一笑:“大人过誉了。其实这个计划还有一点不足。那就是瘟疫横行。如果家里瘟疫患者多,那没有劳动力,又怎么能让他们早早从事生产呢。”
“是啊,”何锟也感慨道,“那郑诗蕴想了个法子,愿意把治疗瘟疫的祖传密方贡献出来给各县医馆,让他们配上药,免费供应给灾民。可是无奈的是,愿意免费供药的医馆比较少,现在大家都穷,他们可不想白白出那些银子。因为一旦应承下来,那些药材可真是不少啊。用完了,还得向外买,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所以,这医患比例还是不协调。依旧是许多患者不能及时给上药。”
“大人别急,我有办法。”卫骁挑了下眉,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