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之来到新宅子的时候,看到母亲也是刚下车,他连忙上前去搀扶。
母亲为了他守寡二十年,本来想着自己成人之后让她安享晚年,没想到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他现在万分悔恨,要是当初一把回绝了就好了。
只怪自己贪污虚荣,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儿呀。”
杨氏感觉今日是满腹委屈,虽然她自小也是个家庭不富裕的,但父母也是把她当作是掌上明珠,成亲后那个死鬼对自己也是百般应承。
没想到老了,却要被媳妇看不起。
都说养儿防老,要是儿子都听那个女人的,厌弃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沈焕之怕外面的人听到,这里留着秦家的下人,悄声在母亲的耳边说道:“母亲,进去再说。”
杨氏看着宅子门口站着一个面相凶狠的婆子。
于是闭嘴任由沈焕之搀扶着。
“这位就是老夫人吧。”刘婆子是刘管家的内人,自然在这秦府也是耀武扬威,除了老爷和小姐,别人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这姑爷,更是看不起。
沈焕之随口应道:“是的,屋子都收拾妥当了吗?”他也想在母亲面前,表现的风光一些。
可刘婆子却不给他这个脸面。
“小姐说了,你们的主屋要做新房,自然是不能给老夫人住的,也不知道老夫人要住多久,那就先住一间下人屋吧。”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杨氏虽然没来过皇城,但这下人屋肯定是给下人住的,她可是这家老爷的母亲呀。
她以为儿子会反对,没想到沈焕之一点声音也不出,连看她都不看一眼。
沈念瑶刚才还想说哥哥的宅子很大很漂亮,可转眼听说要让她们住下人屋,满腹的不满。
“哥哥,你怎么可以让我们住下人屋。”
“闭嘴。”沈焕之大喝一声,吓的沈念瑶一激灵,还从来没有发现哥哥的脾气如此的火爆。
杨氏一直忍到刘婆子走了之后,才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
“焕之,娘知道这秦小姐算是低嫁,可也不用如此的作践我们吧,要是觉得我这个老婆子碍眼,那我赶明就回老家去,不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你也一起回去,咱们安稳的过日子去。”
刚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后来用送礼来羞辱她,还对着自己的女儿大呼小叫,现在把自己又当下人,没有一点合自己的心意。
尤其是看着儿子对着她,弯下去的腰不忍直视。
“一切都晚了,你以为儿子不后悔吗?”
沈焕之瞅了一眼林曦,努努嘴,始终没有把他和秦蓁蓁有夫妻之实的事情说出来。
杨氏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看他的眼神知道一定是这件事无可挽回了,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那你准备把我们三个怎么办?”
沈焕之长叹一声,挺直了弯曲了一天的腰板。
“母亲,您暂时委屈一下,等儿子成亲后要是您不愿意在这住着,儿子另外给您买个小宅子住着,到时候儿子时常去看您,就不要回老家了,念瑶也再过一年过了及笄给她选个好夫君也在皇城,至于林曦,岳丈的意思是让她说自己心有所属,然后我写个休书。”他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终于提到了自己,林曦一直没说话,就是要看她们想把自己如何安排。
当初自己说要做林焕之的妹妹,也是缓兵之计。
还以为最多会让自己说不愿嫁林焕之,没想到要让自己说心有所属,这秦家可真够恨。
这分明就是想做坏事,又想立牌坊。
可自己要是现在反对,她们也许会逼迫自己,还不如用这剩余的三天想个法子。
“我听娘的。”林曦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杨氏突然感觉心里有些不好受,尤其是在和秦家小姐作比较之后,发现这个媳妇其实也不错,至少不敢看不起自己。
要是能一家人回到村里多好,村里人都会羡慕他们,可在这里,觉得事事不如意。
她长叹一声:“那现在看也只能这样了。”
沈念瑶自然是满意的,到时候只要能嫁个皇城的人,即使遇到老乡,她也是高人一等。
“娘,没我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屋休息了,身子还是不爽快,怕要睡到明日了,你们用膳的时候也不用叫我。”
杨氏看着抓的药:“一会让人熬好药送你屋里吧。”
“娘,其实您看我现在都没事了,郎中说这是补药,还是留着您吃吧,您也总是操劳,我这几天好好的吃些饭菜,就会生龙活虎了。”
林曦刚走出门,看到刘婆子在门外。
不知道刚才她们在屋里说的话,她是否听到。
“你的屋子在后面,跟我走吧。”刘婆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刚才带她们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杨氏说要交代些事情,让刘婆子在屋外等。
其实她还巴不得听她们说些什么。
一会就去跟小姐禀报。
她带着林曦来到府里最后面,还不知道如何安排姑爷的这个童养媳,所以离主屋越远越好。
“就是这间了,已经收拾好了,别弄脏了。”刘婆子说完就转身离去。
林曦看着因为是新宅子,所以屋子还算干净,她把自己的包裹放下之后,悄悄的朝着后门走去。
虽然后门没有人把守,但是自己要是出去回不来也是个问题,因为刚到皇城总要有这个落脚的地方,还有自己的婚约在杨氏的手中。
即使自己逃掉,也还是沈焕之的妻子。
她绕着后门转了一圈,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有个狗洞,这太好了,到时候就是门锁了,也可以从这个狗洞进来。
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砖头,她走一会就留下个记号,免得自己找不回来。
“少爷,您看那个人在做什么?”
雷雨知道有一些人会用作记号的方式来传达信息,可他一直盯着那个女子,觉得也不像是会功夫的。
洛熙瑞凤眼微眯,看着一个身穿补丁,骨瘦如柴的女子拿着碎砖块,走一个地方画些什么。
“走,跟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