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贱奴!”
“喂,贱奴!”身后有人叫什么“奴”,她听在耳中,倒是没有回头,身后有马蹄声扬起来一片灰尘,她皱眉,今天倒霉的事情太多了,此刻又是一桩。
原来龙禁尉在处处问人,有关于这个画像的事情,想必那冒充了大公子的人就在这将军府,龙禁尉的头领已经在大夫人满脸堆笑的客套中雨大夫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客厅去用茶,而大公子呢,人早已负气离开了。
这等挫折,在大公子的情史上实属罕见,他也是觉得臊的慌,到后花园去调戏几个新买回来的丫头了。所以龙禁尉见人就打听,楚凤今刚刚心里面一团乱麻一般,所谓心猿意马不过尔尔,哪里就听得到身后的鸣叫。
“喂,贱奴,叫你呢!”龙禁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冲了过来,一马鞭已经凑了过来,她来不及闪避,于是那娟丽的脸蛋上留下来一条赤红色,很快疼痛就让她清醒了不少,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这个龙禁尉的身上。
“贱奴,本将叫你很久,你假装听不见,究竟是何道理?”这人也是高门大嗓,一句话声振屋瓦,旁边的几个人也是看热闹一般的看了过来,她没有抚摸脸上的伤痕,眼神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男人一脸的冷漠,哈哈大小,肌肉盘虬卧龙,一看就是练家子,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就是再不济事,也明白,这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但是并不是说一辈子都惹不起。她有仇必报,有恩必报,这是做人的信条与准则。
刚刚的骚乱,让马车中的百里长风也是听到了,他立即紧张的看了一眼车窗外,该死的,居然是楚凤今让人给拦住了,他立即准备出去,“月棠,月棠,是凤今?”
“三公子,您好好的坐着,让奴婢去,让奴婢去。”月棠与楚凤今相依为命很久很久,两人都是奴才惺惺相惜,年深日久这情感也是了不起的,看到楚凤今受难,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尽管并不知道自己可以真正的帮得上什么忙,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但是人凭着一腔孤勇还是冲了出来,楚凤今原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的,但是偏偏月棠好像是老鹰护小鸡一样的冲了过来。
“凤今,凤今。”哭的是月棠,受伤的是楚凤今,而心疼的是马车中的百里长风,也算是奇怪的一个体验,这三个人其实在不知不觉之中让灾难已经磨合成为了一个同进同退的整体,他何尝不想要下车呢?
但是今早的事情过于怪异了,好似处处都透露一种不祥,百里长青刚刚离开以后,这事情就发生了,不免让人思虑重重,他聪明,故而可以举一反三,为了免遭埋伏,只好忍气吞声在这轿厢中看着。
那一马鞭重重的打在了楚凤今的脸上,她愕然,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朝廷的龙禁尉,要人死,其实易如反掌的,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奴才而已,说是贱奴其实都抬举了她。
按照事实看来,伺候这样一个要死不活的主子,阖府都看不起,目前最好的权宜之计就是忍气吞声,不管自己同意还是不同意,妥协还是不妥协。
而此刻在轿厢中的他,心也是跟着种种的抽搐了一下,疼,真切的疼痛,那种酸涩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皱缩起来,手指紧紧的握着窗沿,企图给自己寻找勇气与力量,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他是那样想要出去,但是也明明知道,自己出去不过是于事无补。
他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看着龙禁尉的队伍,暗暗的看着这些人的彩旗,龙禁尉是一个整体,用代号与人身上的彩旗颜色又分为很多,诸如“骠骑”这是黑苍苍的颜色,“听风”则是淡黄色,“杀手”则是白色。
他顺着这位置看过去,可以看得到这龙禁尉后背上插着的一枚彩旗,自己和彩旗是黑苍苍的颜色,所以断定,这人是龙禁尉的骠骑营,但是其余的讯息就掌握不了的,总之,这梁子在今天是不知不觉就结上了。
而此刻的楚凤今看到月棠过来,立即紧紧的握住了月棠的手,“月棠姐姐,不关你事,你到轿子里面去,快走。”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推开月棠,月棠啊月棠,我不怕皮肉之苦,我也有我自己的计划,你负责保护公子就好。
但是月棠早已报着必死之心,横眉怒目看着这马上的龙禁尉,又是心疼的回眸看着楚凤今,楚凤今一笑,立即笑意盈盈的跪在了那里,该死的,同样一个道理,风水轮流转,今天我跪在你这里,有朝一日我也会让你跪在我的眼前。
“大人,小人耳朵自幼失聪,大人刚刚召唤小人,小人多有得罪,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此刻,最好的自保办法就是如此。
她故意叫此人为“大人”这也是有原因的。
“放肆,我是什么大人,韩琦韩将军都不敢自称为大人!”这龙禁尉在马上冷冷的说道:“我是参将,你睁开你的狗眼,龙禁尉中骠骑营的参将张和,属黑旗。”他咋咋呼呼的说完,冷漠的看着地上两个瘦骨伶仃的女子。
听完以后,楚凤今的嘴角居然出现一个淡淡的笑痕,好在并没有落入任何一个人的眼中,好!歪打正着,要的就是这个。
就像是做化学实验一样,一切都掌握了,摆在眼前。“龙禁尉、骠骑营、参将张和、黑旗。”好,她提醒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的。
“将军,刚刚召唤小人是要做什么?”她立即轻声细语,让自己最温柔贤惠的一面表示出来,想必是不会再次遭遇荼毒。
“我们不叫喂,我们有名字,我们也不是贱奴,大兵,你应该尊重我们。”月棠姐姐此刻倒是有了侠骨柔肠,冷冷瞠目看着马上的人,这人好似是听到了最为好笑的笑话一样。
“哈哈,不是贱奴是什么,瞧一瞧你们的衣服,下女就是贱奴,贱奴就是下女,莫非本将还会看错不成?”
这人一笑,随即很多人跟着也是笑起来,于是声浪很高,人们都愿意看这无关痛痒的小小戏剧,一个个都情绪高昂,真是的。楚凤今腹诽,你们要是有这个力量去保家卫国有多好,偏偏在这里欺负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