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不是月信期间有崩漏的症状,平日里咳嗽不断,总也不见好?”
这些暗疾,从前粗心的卿妙林是根本不会察觉的,崩漏和咳嗽可大可小,周氏从来都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自然也不会特意跟女儿说。
现在症状都被说中了,周氏便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汤药之中,加了人参鹿茸这些名贵的药材,表面看起来是能让周氏补养身体。
可是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这样的补法,她原本只是有些气滞血瘀,自从吃了这些虎狼之药之后,气血妄行,崩漏越发严重,每次癸水来的时候必定头晕目眩,腹痛不已,卧床不起。
再加她原本只是有些风寒,但因为崩漏的缘故,气血不足,咳嗽长年累月都没见好。
“这药您不要再喝了,我明儿就重新给您请郎中来,重新开方子。”
她虽然习得一手好医术,但擅长的多是外科,对于妇女之症,还是拿捏不准,需要请郎中来看过,斟酌一下才放心。
周氏点点头,卿妙林反手就把药汤倒进了痰盂。
“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咱们了。”
卿妙林眸光坚定,与周氏四目相对的时候,看到周氏泪水充满了眼眶。
柳姨娘执掌相府多年,整个相府都被她的人渗透了,光是让她禁足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慢慢来吧。
……
第二日,郎中来给周氏把过脉,开的方子经卿妙林看过,没有问题,这才亲自去抓了药来,亲自在听雨阁给周氏煎药。
别的事都罢了,娘亲的身体,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一想到自己前世的娘,跟周氏一样好性子、絮叨的娘,卿妙林就忍不住心酸。
傍晚时分,卿义海刚用过晚膳,柳姨娘和卿婉就来了。
“你们不是还在……”
禁足。
后面两个字没说出来,柳姨娘跟卿婉两个人梨花带雨,哭泣的样子我见犹怜。
“老爷,原本我跟卿婉犯了错,理应在府中好好禁足反思,不应该来老爷和夫人跟前碍眼,但是,我听说夫人身体不好,今天刚请人来瞧过,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老爷,我跟卿婉这两天在府中禁足,抄写了这些佛经,就是想给夫人祈福,为咱们相府祈福,妾身只求能跟卿婉,一起去福恩寺祈祷一个月,静心抄写佛经,吃素念经。”
柳姨娘跟卿婉手中捧着几卷手抄的佛经,献给卿义海。
卿妙林在一旁看了,差点没冷笑出声。
她前脚请人给母亲看病,柳姨娘倒好,消息灵通得很,后脚就跑出来求卿义海了。
想来是禁足在府里没法挑事,憋闷坏了,想往外跑呢。
卿义海看着柳姨娘和卿婉手抄的佛经,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但碍于周氏和卿妙林,他一时之间不好说什么。
卿妙林看出了她这个父亲的尴尬,便主动道,“既然姨娘和庶妹诚心悔过,去福恩寺祈祷的请求,父亲就允了吧。”
按照她对卿义海这个人的了解,不论她说什么,不说什么,他最终都会同意柳氏的请求,不如给他们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