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在后山猎场跟先生学骑射呢!先生说要买新的马鞍和弓,我就回来要点钱。”
文生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让卿妙林很意外,印象中这弟弟确实贪玩了些,但还不至于这样。
她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抓耳挠腮的弟弟。
周身气场弥漫开,文生感觉到了压力,不敢看姐姐的眼睛,只一味地催促母亲,“娘,您快拿给我吧!一会儿该来不及了!”
周氏看文生这个样子,伸手便要去荷包里拿钱,可就在这时,卿妙林却一把将周氏将要拿出荷包的钱挡了回去,怒喝道:
“卿文生,你根本就没有去上什么骑射课,你分明就是在后院跟小厮们赌博!”
卿妙林疾言厉色,文生被吓得身躯一震,他还想为自己狡辩两句,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其实从他一进门开始,卿妙林就知道他又逃学了,他连衣袖都没扎,居然就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去学了骑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而早两天,她就听说了文生在府中跟小厮和丫鬟们厮混的事情,只是没腾出手来收拾这事儿罢了。
“说,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整天在府里厮混,还要骗娘?”
文生小小年纪,不过七八岁,正是读书的年纪,却是大字没学会几个,先学会了赌博。
这要再长大些,可怎么得了!
“姐,你干嘛这么凶啊!读书有什么用?左不过就是学那些四书五经的,无聊死了!”
被卿妙林这么一问,文生脾气倒是上来了,小脸涨红,声音比她还大。
“无聊?四书五经,你学会了几句,就敢号称无聊!”
卿妙林气极反笑,“你过来,今天不背完《大学》第一篇,不许走出这个门!”
屋内的紫檀桌被卿妙林拍得震天响,文生被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自如的神色,振振有词:
“切,你们这些人,就是迂腐,你,跟我那个先生,都一样的迂腐!以我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不读书,以后让爹给我买个官做做,不就可以了吗?”
这一番话,听得卿妙林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旁的周氏看女儿态度如此严肃,本来还想规劝两句,但听了这些话,也皱起了眉头。
不消说,这样的混账话,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这都拜柳姨娘所赐,从文生能记事开始,便不停地给他灌输这些观点,一直到现在!
“卿文生,跪下!”
卿妙林厉声呵斥,文生还想嘴硬,但看了看周氏的脸色,他还是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今天当着娘的面,我这个做姐姐的,非教教你做人的规矩不可!”
“文生,你可知道,能读书认字,是多大的福分?”
“你出生在相府,身份尊贵,但这不是你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理由!”
“你可知道,有多少寒门子弟,想要读书,想要认字,却没有机会。你出身高贵,应该做的是更加努力地学习,增长本事,将来才更能为这天下苍生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