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寒醒来的时候,医馆的李大夫正在往他肚子上扎针,天气凉了,屋里烧着一盆炭火,门窗紧闭,并不觉得冷。
“大人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小腹有点热,还有点痛。”
苏时寒如实作答,李大夫拿帕子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珠:“大人昨日饮酒,后情绪激动,导致脾胃寒凉,又一夜未睡才会引发恶疾,方才我已施针帮大人导出寒气,大人再休息一盏茶的时间便可,回家后这几日的饮食记得清淡一些,以免再犯。”
“有劳大夫。”
苏时寒道谢,下意识的偏头搜寻徐林的身影,徐林已见机上前,拿了一锭银子交给李大夫。
李大夫拱手离开,等人走远,徐林立刻锁了门回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紧张开口:“大人,你还记不记得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苏时寒眸光微闪,垂眸掩下情绪,淡淡道:“不记得了。”
徐林一张脸皱成苦瓜,苦恼的开口:“大人,你是不记得了,人家姑娘可还记得你吐了她一身呢。”
“我病糊涂了不清醒,你可有替我赔礼道歉?”
“当然有了!”徐林拍着胸脯说,随即又耷拉下脑袋:“可是那姑娘身边的小丫头说,她家主子身份高贵,今日之事,绝非一锭银子就能揭过去的,大人,我们恐怕是惹上麻烦了。”
苏时寒脸色未变,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闭着眼睛养神:“那小丫头还说了什么?”
“别的倒是没说什么,医馆的人让那姑娘去后院沐浴更衣了,她身边的小丫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徐林一五一十的说,天知道苏时寒没有醒过来的时候,他有多害怕会被一群人当成替罪羊拖出去暴揍一顿。
苏时寒听完没了声音,徐林以为他在想应对之策,乖乖闭嘴蹲在旁边,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时寒突然睁开眼睛,抬手唰唰唰把肚子上的银针拔下,迅速整理好衣衫。
“走!”
徐林晕乎乎的跟着苏时寒往外走,直到走出医馆上了马车,徐林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苏时寒:“大人,我们真的就这么走吗?那个小丫头说……”
“回府,现在陛下谕令将我禁足,在外面久待就是抗旨,你觉得她大还是陛下大?”
苏时寒沉着脸问,徐林打了个冷颤,连忙挥下马鞭。
和抗旨不遵的罪名比起来,得罪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姑娘根本就不算事!
两个时辰后,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裙的少女快步走进瑾彰宫。
人尚未踏入正殿,娇俏的声音先至:“母妃,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女儿刚刚在宫外被人欺负了!”
瑾彰宫住着的,是贵为四妃之首的德妃。
德妃比皇帝小十三岁,今年虽然已经三十九岁,但一直保养极好,身姿丰腴婀娜,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端庄贵气。
听见女儿哭诉,德妃撑着脑袋自美人榻上坐起来,懒懒掀眸看向门口,下一刻,赵玉凝拎着裙摆,蝴蝶一样翩跹而入:“母妃,女儿刚刚……”
赵玉凝话还没说完,德妃脸色突变,眼神凌厉威压十足:“给本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