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八蛋,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子大,竟然还敢过来。
看着黄毛的背影,我快速跟了过去。
我一定要将这个王八蛋抓到!
看到我,他的整个人都顿了一下,迅速地朝前跑去。
“别走!”我大喊了一声。
黄毛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跑得气喘吁吁,和他之前却总是隔着一段的距离。
我没有放弃,无论如何,我也要抓到这人,他既然干得出那样的事情,就应该要有被人会找上门来的觉悟。
我的眼睛里面喷着火,看着黄毛,快速跟了过去。
跟了一段路程以后,我实在是跟不下去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来喘气。
“不错啊,跟了这么远,挺厉害啊。”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突然出现的黄毛一群人,脸色不由变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绕到我后面去了?
黄毛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和他差不多,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有钢管的。
我左右看了看,这里的环境算是比较偏僻的。
我拿出手机,极快地按下了拨号键。
“你干什么?”黄毛看到我的动作,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
看到黄毛的样子,我将手机放在包里:“这里是你的地盘对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到。”
“你耍我呢?我不打你,警察就不会找上门?”他朝我挥起了手里的铁棒。
先前因为太急于知道事情的始末,我毫不犹豫地追了过来,当时我没有想到黄毛会使诈。
如果只有黄毛一个人,我或许还勉强对付得来,可他还叫来了这么一群帮手。
我闭上眼睛,却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棍子落在我身上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缓缓的抬起头,这才发现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是林与笙。
尽管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我还是知道,这个人就是林与笙。
难道我刚刚按下的快速拨号,拨出的是他的电话号码?
没等我回过神来,林与笙已经抓起了黄毛手中的钢管,下一刻,几个人和他打在了一起。
我从不知道看起来略显削瘦的林与笙还有这样的一面,他显然是练过的,动作快得惊人,很快,黄毛等人就直接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手里的铁棍也哐当落了一地。
林与笙转过头看着我,我抬起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林与笙生气了。
他生气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片幽暗,无端端地让人感觉到冰冷。
“我不是叫你少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他问。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林与笙居然一把捞住了我,我看到他肩膀上有一道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你受伤了。”我皱眉道。
“先走。”林与笙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还在哀嚎混混,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我以为林与笙会去医院,但是没有,他直接去了他给我准备的小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药店道:“你去买,帮我处理。”
林与笙的话让我明显的处于当机状态,我去买?我来处理?
我看着林与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林与笙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些冰冷:“还愣着干什么?”
我硬着头皮去药店买了纱布和生理盐水,犹豫了一下,还买了一支药膏。
买了东西回来,我带着林与笙上了楼。
他将外套脱了下来,那伤口并不深,但是很长,几乎贯穿了一边的肩膀,我看得出来,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伤的。
“对不起啊。”我有点内疚。
我承认,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跟上黄毛,林与笙就不会受伤了。
他的伤口需要清理,我买了碘酒还有棉签,伤口不深,纱布就用不上了。
碘酒微微有些刺激,他坐在那里纹丝未动,仿佛根本就没有痛觉。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要不是我一直派人跟踪你,你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了。”他道。
派人跟踪我?
我手指一颤,忽然想起之前开玩笑问林与笙是不是在跟踪我的一幕。
没想到,短短的十来天之后,当初的那句玩笑话竟然成了真……
林与笙似乎也想到了那一幕,脸色有了略微的变化。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咳嗽一声,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扯开话题,只好继续埋头清理伤口。
伤口并不深,将两边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以后,就只剩下了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口子。
“好了。”我放下棉签,抬起头。
林与笙正好也转过了头,他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我的心不争气地跳了一下。
“别动。”林与笙皱了皱眉,拿起药膏。
我这才发现我腿上也有一道伤口,可能是在追那黄毛的途中蹭了什么刮伤的。
他弯身替我涂了药,然后一脸平静地将药膏放在了茶几上。
我却怎么也平静不起来。
直到他转身离开,我才舒了口气。
不久之前,林与笙对我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人,不知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我的预料。
我从行李里将浴巾找了出来,不敢让伤口碰到水,于是只稍稍擦了擦身体,然后在厨房拿了一瓶红酒。
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酒柜里放着好些红酒,不知道是前面的住户留下的,还是林与笙的那个小助手买的。
我很少喝酒,但是现在,我需要一点酒精让着自己清醒一下。
我坐在阳台上,从这里看去风景很好,不远处有个湿地公园,公园里有很多人在散步,一条河从湿地公园穿了过去,时不时在风里泛起波澜。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如此一杯接一杯,一直到一瓶酒喝完,我才停下来,这时我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给晓攸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换了住的地方了。
晓攸听到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下班以后会来接我。
宿醉留下的头疼让我整个人都迷糊着,我挣扎着起床将自己收拾了一番,随便找了一身衣服穿着,朝公司走去。
刚进公司的大门,我就被招呼去了人事部。
去了那边,人事部早已经准备好一个信封放在我的面前,并告知我,我因为调戏老板的媳妇而被革职了。
调戏张怡清?
我觉得有些好笑,许渊难道就不能找个稍稍靠谱点的借口?
信封沉甸甸的,应该给我发了不少薪水。
出了人事部,怡清找了过来,欲哭无泪道:“对不起啊,苏然姐,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让许渊继续请你回来上班的。”
我只能说,怡清是个好姑娘,可惜许渊这个人不怎么样,有点配不上她。
“没事,怡清,其实我想辞职很久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逛逛?”我安慰她道。
她很快就点头答应了,我们两个去了街对面的商场,从底楼逛到了顶楼,中途还吃了不少零食,怡清对那些小吃情有独钟,看着她吃得开心,我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等哪天得闲了,我请你吃东西,我知道一个地方特别适合你。”我道。
“好啊好啊,你可要说话算数。”怡清看着我,眼神如孩子一般。
送怡清回到公司之后,我收拾了办公室里的东西,转身离开。
在这个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许渊显然对我心存芥蒂,与其继续看他脸色,我还不如趁早卷铺盖走人。
回去的路上,我找到一家生鲜超市,买了一点菜。
新公寓炊具整齐,只需要准备好食材,就可以随时下厨。
在小区的外面,我意外地看到树上蹲着一个人。
我愣了一下,那是赵寻。
赵寻的手里拿着相机,正对着一户人家的窗口拍着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走到树下,抬头往上看,赵寻也很快看到了我。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我的面前,我看到他的手上又多了几条伤痕,似乎是在树上被划伤的。
“你买了菜?”他看了一眼我手上那只塑料袋。
“你要一起吃个饭吗?”我问。
赵寻收起相机,毫不客气地问:“我能吃三碗饭吗?”
“能,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笑到。
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太脏,进小区的时候,门卫特地多打量了他几眼,赵寻却不以为意。
新公寓还没来得及收拾,客厅里堆着很多箱子。
赵寻进门,打量着房间,然后坐在沙发上,转过头看着我。
“我去准备晚饭。”我晃了晃手里的那些蔬菜。
进了厨房,我给晓攸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我辞职了,让她也过来吃饭。
我炖了汤,炒了几个拿手菜,端上桌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苏然,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菜了!”晓攸换了鞋走了进来,看到赵寻,愣了一下,“这个小子是谁?”
“这就是我先前和你说过的,赵寻,开个侦探社的。”我轻声对晓攸说道。
晓攸哦了一声。
“我叫赵寻。”赵寻主动自我介绍,伸手递过一张名片,“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查,我可以给你优惠一点。”
他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己的生意。
“开饭了,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我将饭菜全部端上桌。
赵寻说三碗饭,就真吃了三碗饭,吃过饭后,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了一会儿电视,我收拾碗筷,他主动帮忙,将东西送到厨房,有条不紊地放好。
收拾完,他转过头看着我,说道:“我已经那二十万了,我去你住的地方找过你,可你不在了。”
说完这话,赵寻拿起自己的手机比划了一下,然后将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听到了短信声,解锁一看,银行卡上多了十万块。
“没想到失业以后,收入忽然多了起来。”我自嘲一声。
离职的时候,许渊大方地给我发了五位数的工资,转眼我又赚了十万,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给你这个。”他又道。
我的手机收到了几张图片,依旧是他发来的,那是苏嘉禾和黄毛同框的照片。
我转过头看着赵寻,他解释道:“这是另一个人找我拍的,给了我三万,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想你应该认识。”
“不用客气。”赵寻拿起自己的相机,看了我一眼,打开门直接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难怪他们都说天才就是疯子,我看这小子也是个疯子。”晓攸嘟囔了一声,“不过我看他似乎有点眼熟……”
其实赵寻的样子看上去还是挺普通的,但我见到他的第一眼,也觉得他有点眼熟,只是一直想不起他究竟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