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这些人,魏应亡一直等到天黑,才偷偷打开密道,将冯嬷嬷吊了起来。
“你要是识相的,现在就把我放了,咱们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不然,你就等着主母亲自来磋磨你吧!”
冯嬷嬷戴着黑头套还在骂骂咧咧。
魏应亡琢磨了一下,拿出匕首在对方手脚处各划开一道口子。
“我离开之后,屋子里会陷入一片漆黑,你将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还会堵上你的嘴,你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这漫长的黑暗里,你会丧失知觉,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的血在一滴滴流失。”
魏应亡对着冯嬷嬷微微一笑,“我会在你的血流干之前,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时候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
“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唔唔……”
魏应亡堵上冯嬷嬷的嘴,吹灭手中蜡烛后离开。
石砖缓缓合上,整个密道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滴答……滴答……”
恐惧就像是无常的手,狠狠攥住了冯嬷嬷的心脏。
……
魏应亡处理完冯嬷嬷,正准备偷偷溜去厨房找吃的,谁知崔厨娘却端着食盒来了。
“二小姐,奴婢无能,我来晚了。”
崔厨娘将热腾腾的饭菜摆好,鼻头一酸,跪在地上。
“嬷嬷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来给我送吃的,应当我感激你才是。”魏应亡赶紧去扶崔厨娘。
“不,二小姐。我都听公子说了,那日要不是你救了公子,他……”崔厨娘眼眶一热,已经哭了出来。
她重重地给魏应亡磕了一个头。
“公子是我的恩人,二小姐你既然救了公子,从此以后,你也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崔厨娘眼中闪着泪光,抬头望着魏应亡。
公子……说的就是齐璟。
上次魏应亡让齐璟给找一个人,谁成想他不仅找了有财,还暗中让崔厨娘跟自己联系,这才能彻底翻案。
魏应亡赶紧将崔厨娘扶起来。
“公子……他还好吗?”
“有劳二小姐惦记了,公子他很好,就是大夫交代说要多休养一段时日,所以不能亲自来见你。”
崔厨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魏应亡。
“十日之后,子时。”
没有写地点。
这是搭上齐璟这条线了!
魏应亡暗喜不已,面上却平静地点点头,当着崔厨娘的面将信烧了。
“为了避免露馅,我就先告退了,二小姐放心,以后我每日都会来。”
“那就多谢嬷嬷了。”
魏应亡一直将崔厨娘送到小路尽头,这才美滋滋地折返回去。
三日后。
魏应亡来到密道,将冯嬷嬷打晕拖到祠堂里。
原本还算壮实的冯嬷嬷消瘦了许多,形容枯槁,眼窝深陷,面无血色,实在是判若两人。
魏应亡一巴掌将冯嬷嬷打醒,又将黑布条摘下来。
由于长久没有接触光,甫一睁眼,冯嬷嬷就感到眼睛刺痛,不住地流着眼泪。
“现在想好了吗?”魏应亡沉声问道。
冯嬷嬷紧闭着嘴,十分安静。
“看来是没想好。”
魏应亡抬手,准备将黑布再次给冯嬷嬷套上。
“想好了!想好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了,别把我扔回去!”冯嬷嬷慌忙哀求道。
魏应亡停下动作,冷眼看着冯嬷嬷。
冯嬷嬷以手掩面,紧闭着双眼,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好。我要你去主母房里,偷一件非常名贵的东西给我。发簪,镯子,花瓶,什么都行。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我却没见到东西,那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魏应亡将冰冷的匕首抵在冯嬷嬷的脖颈上,冷冷道。
“奴婢,奴婢一定做到!”冯嬷嬷咬牙保证。
魏应亡抬起匕首,直接割断了绳子,放了冯嬷嬷。
“去吧。”
冯嬷嬷没想到魏应亡这么轻易就放了自己,当下愣了一会儿,忽然拔腿飞跑了起来。
冯嬷嬷一路跑到主母屋里,一股脑将什么都说了。
温氏静静听完,将手上镯子摘下来放到冯嬷嬷手上。
“你做的很好,要是一开始就求饶,魏应亡未必肯信你。只有吃了苦头,畏惧求饶,才显得真实可信。”
“只是……实在苦了你了。”
温氏说着,轻轻垂眸,握了握冯嬷嬷的手。
“奴婢不苦,只要能为夫人除去祸患,奴婢死了也高兴。”冯嬷嬷心头一热,赶紧跪下来说道。
“你呀,这些年要是没有你,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温氏面露感动,亲自带着冯嬷嬷去库房拿了一个祭红的茶盏。
“夫人这是何意?”
冯嬷嬷看着手里的镯子,又看了看茶盏,有点迷惑。
“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镯子是你应得的。这个茶盏,你去拿给魏应亡,留在那庶女身边,替我好生观察着。”
“是。”
冯嬷嬷低头仔细去看那茶盏,色如鸡血初凝,深沉莹润,不过手掌大小,却价值连城,真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宝贝。
她忽然就有点舍不得了。
“魏应亡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夫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咱们随便找个由头,把她磋磨死还不是小事一桩?”
温氏却不答话,只是凉凉地看着窗外。
许久后,她缓缓展颜一笑。
“我要用魏应亡的血,给这茶盏再添点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