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腌臜东西

　　听了沐云瑾与老夫人的话，谁还不明白呢？

　　那清疤丸就是在沐云瑾的手上过了一下场子，直接又叫沐芸雁给拿走了，这毒，是谁下的，智者见智。

　　望着沐芸雁手上的伤与她哀戚的话，秦姨娘也顾不上其他了，当场发作，红着眼眶看着严氏泣道：“夫人，妾身真想不到，原以为你苛刻大小姐，对她衣着不上心也就罢了，顶多是惹人看沐王府的笑话，哪里知道你心肠竟是坏到这样的地步了，亏她这么相信你，这么宝贝的清疤丸，竟是让你作了黑心肝手脚的！你对得起大小姐，对得起将大小姐托付给你的王爷吗？”

　　听了秦姨娘这般悲愤指控严氏的话，沐云瑾在心中嗤笑，秦姨娘的这番话，在上一世，是在她破相之后，她曾对着严氏说的，‘亏得我这般相信你，这么宝贝这清疤丸，你真对得起我！’

　　然后呢？

　　那刁蛮的沐芸雁如何说来着？

　　沐云瑾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秀眉紧蹙道：“秦姨娘快别说了，母亲是怎样的为人，又待瑾儿如何，瑾儿心中知道的，她为人和善，是断断不会做出残害子女的事情来的，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母亲，您快想想，这清疤丸，除了您与许妈妈，还有旁人动过吗？”

　　被秦姨娘这么一指控，严氏本就面色惨白的，正愁找不到话反驳，如今经沐云瑾这么一说，立马看着沐王爷道：“这清疤丸很是贵重，平时妾身都是交给许妈妈放在匣子里保管的，至于旁人有无动过，就得问许妈妈才知道了。”

　　闻言，沐云瑾心中又是冷冷一笑，将事情都推到了许妈妈身上，真像严氏一惯的做派呀！

　　沐云瑾知道，单凭这个有毒的清疤丸，并不能动摇严氏在沐家的地位，就如上一世，她与父亲哭诉严氏下毒毁了她的容颜，最后呢？还不是有个被收卖的小丫头跑出来哭哭啼啼的顶了罪，又有什么用呢？

　　倒不如趁严氏还未使出顶罪这一招时，提醒一下，卖严氏个人情，让她卸下防备，又如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欠下的债，早晚得还。

　　如今，让严氏与秦姨娘先过过招，让她领教一下，也是不错的。

　　沐王爷看着乱作一团的妻女，不禁伤神地捏了捏眉心，忽然太阳穴的位置传来缓缓的轻揉，他转头看去，正是沐云瑾替他揉捏着，不禁对着这女儿露出一抹笑容来。

　　还是他的瑾姐儿懂事。

　　若是她母亲还活在人世，想必这沐王府必不会乱成一团……

　　沐王爷幽幽一叹，又听闻沐云瑾道：“既然如此，父亲大可招许妈妈前来问一问，便知真相。”

　　折不下严氏，折下一个许妈妈，也是顶不错的，就当是收利息了！

　　沐王爷沉吟一下，望了严氏一眼，便开口道：“许妈妈可在外头？”

　　回应的，是匆匆踏了进来的文殊，她对着老夫人与沐王爷拘了一礼，恭敬道：“回王爷的话，许妈妈正在外头候着呢！”

　　“让她进来！”

　　站在外堂候着的许妈妈，多少也听到了屋内发生的事情，心里更是清楚沐王爷此番召唤是为何。

　　她垂着头，缓步踏了进来，一步一个计算着，到停顿下来给老夫人及沐王爷拘礼的时候，心中已然是有了主意的，只见她不慌不忙跪拜下来道：“老奴拜见老夫人，拜见王爷。”

　　沐王爷到底还是给了严氏面子，看了严氏一眼道：“这许妈妈到底是你的人，那便由你来问吧！”

　　“是。”严氏拘礼应了一声，便面带严肃地看着许妈妈道：“许妈妈，你是我从郡王府带过来的，也是沐王府的老人了，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若是所言有假，我定不轻饶！你可知道？”

　　许妈妈闻言又是伏地一拜道：“老奴不敢造假半句，还请夫人明察。”

　　“好，那我问你，我从郡王府带过来的清疤丸，除了你，还有谁碰过？”严氏问。

　　许妈妈似在回忆地想了想道：“回夫人的话，老奴知道这清疤丸贵重，往日里都不轻易给旁人碰一碰的，只有上个月，老奴命春桃去寻东西，半晌未见人出，心生疑惑进去一看，却见她手里拿着这清疤丸在看着，老奴想，她当时也是好奇才会这样，于是训斥一顿，喝令她把东西放归原位了，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闻言，严氏面上有些恼，道：“这事你怎么不早些说？”

　　许妈妈疑惑着道：“老奴当时已然把春桃训斥了一顿，又罚了些银钱，东西她也放归原位了，就没与夫人禀报，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严氏恨恨道：“许妈妈，你糊涂啊！你可知道，二小姐因为用了被下了毒的清疤丸，手差点就废掉了？”

　　许妈妈闻言，面上也是一惧：“竟有这事？”

　　听了许妈妈的话，沐云瑾心中嗤笑，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这推卸责任的做派倒是一致的。

　　严氏面带怒意，咬牙道：“如意苑里竟出了手脚不干净的腌臜东西，还害了二小姐，还不快把春桃带来，让王爷与老夫人亲自审问！”

　　许妈妈有些为难道：“夫人，您忘记了吗？春桃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想偷您的玉镯子，被卖出府了呀！”

　　沐云瑾笑，看来这严氏的招数，还是跟许妈妈学着来的，瞧瞧，多高明的手段，一个推给一个，最后推到了一个被打发出府的婢子身上。

　　人已经被卖了，要按什么罪名，还不是严氏与许妈妈说了算吗？

　　沐云瑾都险些忍不住要给许妈妈喝彩了。

　　听了许妈妈的话，严氏面上也是几分为难道，她看着沐王爷道：“王爷，那春桃确是被妾身给打发掉了，手脚不干净的婢子，妾身不敢留，可是，眼下您看如何？要不要妾身遣人将她赎回来审问？”

　　沐王爷眉头蹙了起来：“卖了便罢了，只是那春桃为什么要在你药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