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香炉碎了

　　“不是的，请四叔听我解释。”
　　
　　傅弈瑧忙跪下。
　　
　　“其实是因颜翩若身负奇门医术，可医治我身内寒毒，所以侄儿打算留她一命，待体内寒毒治愈后再杀也不迟。”
　　
　　“当真？”
　　
　　傅彬一脸怀疑，“可那丫头一心复仇，你怎有把握拿得住她？让她乖乖给你解毒？”
　　
　　“侄儿以有办法。”
　　
　　傅弈瑧道：“侄儿会纳她为侍寝婢女，这样既能掌控她的行踪，保证不泄露天机，又可识使她死心塌地为我医治。”
　　
　　“好吧！”
　　
　　傅彬霜眉垂落，无力地叹口气。
　　
　　“既然如此，能除掉你一身寒毒也是老夫愿意看到的，就随你去吧！”
　　
　　“是。”
　　
　　傅弈瑧心底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小院，匆匆回宫了。
　　
　　但，他神情所有细微变化都被傅彬看在眼里。
　　
　　傅彬冷冷一笑，对身后暗卫道：“瑧儿的毒症老夫自有应对之法，那女人觉不能留，有机会就立刻动手。”
　　
　　“是。”
　　
　　暗卫应声，紧随傅弈瑧其后离去。
　　
　　……
　　
　　吱嘎——
　　
　　后殿门扇打开，看似刚刚做完药浴的傅弈瑧出来了。
　　
　　乔锦音已调整好心态，再度满脸笑容迎过去。
　　
　　“王爷劳累了，奴婢叫人备好了凝香茶，最能生津解暑……”
　　
　　“先不用。”
　　
　　还没等乔锦音说完，就见傅弈瑧一把推开她呈上前的茶盘，迈开大步匆忙走出殿去，大声唤：“庄贤，颜翩若呢？”
　　
　　呃——？
　　
　　守在门外的庄贤一愣。
　　
　　他以为主子爷去见皇叔后发生了什么大事，忙说：“刚才内殿司来人送汐月节的祭祀用物，翩若去接了，怎么了？”
　　
　　“本王去找她。”
　　
　　傅弈瑧并没多说，抛下一句话就匆匆就向宫门行去。
　　
　　庄贤神色惊疑看了乔锦音一眼，而后转身忙跟上去。
　　
　　乔锦音却彻底呆住了。
　　
　　她不明白一向无视宫女的王爷为何对翩若格外特别？
　　
　　好吧！就算他之前说颜翩若是内殿司硬塞进来的，没办法，那过了这么久还不撵出去？
　　
　　而且摔了苧娘娘的遗物也不追究？
　　
　　难道说，王爷对她……
　　
　　乔锦音不敢再想下去，一边盼着自己是想多了，一边忙三两步也跟上去看情况。
　　
　　……
　　
　　新殿的回廊穿堂特别多，傅弈瑧身影如流星驰月般冲向宫门。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他机辩目明，即便走出四叔的院落，也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颜翩若命悬一线，他不得不和杀手抢时间。
　　
　　但傅弈瑧刚到宫门前，骤然隔墙就听见一片吵嚷之声，其中内殿司副总管——万公公的公鸭嗓最为明显。
　　
　　“小贱人你敢骂杂家？你知不知道这八宝点翠炉可是皇族至宝？摔坏了就算凌迟处死你也不为过！”
　　
　　“你血口喷人！”
　　
　　翩若声音更加凌厉。
　　
　　“明明是你暗动手脚摔坏香炉，却赖在我的头上，你当姑奶奶我是蹩脚蟹啊那么容易被你欺负？”
　　
　　“哎呀你这贱人敢诬陷杂家——”
　　
　　“住手！”
　　
　　万公公盛气凌人地扬起拂尘要打人，忽见傅弈瑧出来了。
　　
　　清朗月色下，他一袭茶白色长衫衬得身姿分外雍闲清逸，但丰神俊朗中却又透出几分冷傲，令人有种疏离之感。
　　
　　而乔锦音紧随其后也过来了。
　　
　　且因走的快了些，她面目稍稍有些微红气喘，看起来还真是——刚“那啥”完事儿的样子。
　　
　　“啧——！”
　　
　　翩若忙转头，别过视线。
　　
　　傅弈瑧凤目幽深，目光却也在翩若身上一划而过，而后便落在万公公身上。
　　
　　“万公公，何事争执？”
　　
　　“哼！”
　　
　　万公公冷哼一声。
　　
　　宫里历来便是拜高踩低之地，即便傅弈瑧近来稍的皇上眷顾，也仍是卑微之身。
　　
　　在权势盛炙的人眼里自然不值一文。
　　
　　于是万公公连礼都不拜，只斜眼冷睨道：“弈亲王来的正好，你的宫女摔坏了汐月节祭祀香炉，王爷看如何处置呢？”
　　
　　傅弈瑧横目扫了一眼地上残破碎片，再抬目看向翩若。
　　
　　“当真？”
　　
　　“不是的！”
　　
　　翩若愤然反驳。
　　
　　“万公公说是奉旨来送汐月节祭祀香炉，可奴婢接手的时候他故意失手摔掉……”
　　
　　“小贱人你还敢胡说——”
　　
　　万公公暴怒而吼，抬手扬起拂尘还要冲翩若打去。
　　
　　但翩若岂会平白受欺凌？裙下纤足一顿，便想让这死太监尝尝胯骨碎裂的滋味。
　　
　　可惜她还没出脚时，傅弈瑧忽闪身挡过去。
　　
　　众目睽睽下，他就那样“怜香惜玉”的护在翩若面前。
　　
　　这一幕直接让乔锦音脸色冷好几度。
　　
　　但她一向城府深，并未多话，就见傅弈瑧冲万公公浅一挑眉。
　　
　　“公公，奴才有错便是主子没管教好，本王有过，是否也该凌迟处置？”
　　
　　呃——
　　
　　此言一处，全场震惊！
　　
　　万公公纵嚣张跋扈，但若说凌迟一个皇子却是死也不敢的。
　　
　　况且他也没料到傅弈瑧竟会对一个宫女如此维护，语气当即便虚了几分。
　　
　　“杂家不敢，只是祭祀香炉乃是皇室至宝，打碎了事关重大……”
　　
　　“这件事本王自有担当，无需公公劳心！”
　　
　　不等万公公说完，傅弈瑧就冷冷打断他。
　　
　　语气里尽是“送客”之意。
　　
　　万公公碰了个软钉子，确实也不能把傅弈瑧怎么样，只好恶狠狠瞪翩若一眼，讪讪告退了。
　　
　　……
　　
　　“这件事确实麻烦！”
　　
　　万公公走后，一直沉默的乔锦音终于说话了。
　　
　　“汐月节乃是大瑄朝祭祀月神，祈愿五谷丰登的大节，皇上历来十分看重，各皇族子弟的祭祀香炉也是祖传之物，且每个仅此一尊，打碎了可是不祥之兆……”
　　
　　她叭叭说出一大串，表面上替傅弈瑧担忧，实际上还是着重强调翩若惹了祸事而已。
　　
　　翩若对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早不耐多时了。
　　
　　当下张口便呛：“打碎香炉的人是万公公，你既如此抱不平，刚才怎么不说话？”
　　
　　“……我”
　　
　　乔锦音一噎，忽满面委屈看向傅弈瑧。
　　
　　“王爷，奴婢见识浅薄，并不懂如何断判是非，但这件事要紧的不是真相，而是如何瞒过皇上呀！不如……”
　　
　　说着，她脸上陡现“舍命救人“的气魄。
　　
　　“不如让奴婢来承担这件事，就说是我无意中打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