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宁远侯自会处理好一切。”谢时安皱眉道。
谢尧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兀自拦在陶戚风面前:“侯爷今日带走三姑娘许是囚禁许是处死,可先前三姑娘所言无异于污蔑皇室,污蔑本太子。侯爷觉得,此事竟还只是陶府家事吗?”
陶戚风皱眉:“太子以为如何?”
“孤自是要履行婚约。”谢尧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太子殿下莫不是糊涂了?阿蓁已经……”陶戚风顿了顿,突然察觉到了谢尧的意图。
谢尧皮笑肉不笑地走到陶若宜面前,挤出几分柔情蜜意:“三姑娘可愿入主太子府?”
陶若宜原本惊慌恐惧的眸子蓦地定了下来。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谢尧,毫不犹豫地点头。
谢尧终于笑了起来,他得意地冲着谢时安挑了挑眉:“皇叔觉得如何?”
“此事你应当与你父皇商议。”谢时安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谢尧点头:“这是自然,侯爷意下如何?”
陶戚风沉默。
宁远侯府的荣辱从来不需要侯府的姑娘维系,可如今三妹的举动已经不是可以私下处理的了。
可若就这样将三妹交出去,阿蓁的死,岂非永远成了一个迷?
可他也知,皇权在上,他无力反驳。
他叹了口气,终是抱了抱拳,带着陶若宜离开了。
宁远侯府还有丧事要办,谢尧也好,谢时安也罢,都不便久留。
谁知陶蓁下葬后,谢尧便请了旨下来。
宁远侯府的三姑娘陶若宜指给了谢尧做侧妃。
一时间,宁远侯府风光无两。
原以为因着陶蓁的过世,太子与宁远侯府之间的关系就此终结,谁知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转圜?
人人都道太子重情重义,可这重情重义若就是娶了原定太子妃的妹妹,也不知道究竟是恶心了谁。
颜锦瑟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茶馆里也乌烟瘴气的厉害。
她今日本是特地出门送自己最后一程,谁知竟撞上这等事儿。她听着茶楼里议论纷纷,倒有些后悔如此顺水推舟了。
兴许,她就该直接一点,将太子和陶若宜之间的勾当揭露个干干净净才好。
颜锦瑟烦躁无比,才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双探究的眸子。
她愣了愣,立时反省方才可有什么反常举动。
她这副模样落在来人眼里,倒是先让对方笑了出来。
陶戚风无奈地问道:“王妃见到我何至于如此作态?难不成陶某还会吃人?”
“侯爷说笑了。”颜锦瑟深吸一口气,皮囊都换了,大哥这样的木头能看得出来才有鬼,“侯爷怎么到这儿来了?”
“方才路过,瞧着像是你就进来瞧瞧。”陶戚风说完,似是察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那日在府中,王妃似是对舍妹之死有所怀疑?”
“不是怀疑,是真相。”颜锦瑟笑了,“侯爷其实也是怀疑的不是吗?可至于真相是什么,对您来说真的重要吗?圣上赐婚太子与宁远侯府,没有了陶家大姑娘还有三姑娘,既然这场联姻势在必行,那么陶大姑娘的死,便只能到此为止了。”
陶戚风隐忍了许久,才问了一句:“难道王妃就甘心吗?”
“啊?”颜锦瑟不解。
她又不是陶蓁,她有什么甘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