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武乐宁带着武嘉宝告别了周陌踏上了继续游历之路,方向不再向北,而是继续向东,去了江南。而姜翊这边已经出发去了边关。
母子两人到达江南的时候已经是开春了,江南天气回暖较快,姑娘、小伙都换上了轻便的春装。武乐宁也添置了些衣物,六岁的武嘉宝已经不再圆滚滚的了,有些长个子了,再穿上春装,变成了翩翩小公子一枚。
两人走在街上,引得不少姑娘侧目,但是一路走来母子二人都已经习惯,继续着自己的路。来到一家客栈的门口,小二殷勤的将母子二人引了进去,“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小店的醋鱼可是一绝,您尝尝?”
武乐宁看了一圈,环境还不错,就决定住下了,“住店,开一间上房,再送一些招牌菜上来。”
小二麻利的拿上钥匙,引着武乐宁往楼上走。
这时,门口突然喧闹了起来,不断传来叫骂声,小二习以为常,看武乐宁停下了脚步,就解释道,“客官不必在意,这人天天闹,我们都习惯了。”一边说着,一边请武乐宁上楼,“旁边的老板买了一个奴才,像是半月前吧,那家老板看着奴才长相中上,想送给上头喜好这口的大人,谁知着奴才竟然为了不去,伤了脸,那就当个家中粗使吧,但那奴才三天两头的逃走,这不,估计又被捉回来了,也是可怜人......客官,您的房间到了,这时钥匙,您收好,菜马上就来,您稍等,有需要的再叫小的!”
这小二嘴挺利索,不一会就说个明白,武乐宁就给了一两银子打赏,小二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弓腰施礼,然后就跑下楼催菜去了。
武乐宁带着武嘉宝进了房间,简单收拾就想休息一下,但是门口的动静实在有点大,小二也端着饭菜上来,就多嘴问了一句,“还没解决吗?”
“客官见谅,那奴才昏了过去,那老板拿水泼醒了,但是怒火难消,还在继续呢!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武嘉宝一听,赶紧问,“什么交代这了?”
小二咧嘴一笑,“小公子,这污秽的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您的菜都上齐了,小的就先下去了。”
武乐宁招呼武嘉宝吃饭,但是武嘉宝想去看看,武乐宁本想着怕会吓着他,但是社会的黑暗面,让他接触接触也好,就答应吃完饭带他下去。武嘉宝这才赶紧吃饭。
快速地吃完饭,武嘉宝就拉着武乐宁下去了,直奔大门口。门口看热闹的人依旧很多,但无一人上前制止。
那老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骂骂咧咧的,那奴才趴在地上,不见动静,不知死活......
武嘉宝小小的身子蹲在那奴才跟前,想要看清他的脸。立刻就有那老板的另一个奴才上来制止,“小孩,少管闲事啊!”语气恶狠狠的,见武嘉宝还在蹲着,就上手推他。
武乐宁一根针射出去,正中奴才手腕,他疼的大叫起来,但武乐宁并不理会,冷冷的看着他。
那老板一看,这是个硬茬,也放软了态度,“这位公子,下人只是不想污了小公子的眼,多有得罪!”
武乐宁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是武嘉宝突然站起来,拉着武乐宁近乎祈求的说,“爹爹,咱们救了他吧......他长得和爹......叔叔有些相像......”
自从武乐宁强行将武嘉宝带离后,武嘉宝闷闷不乐了很久,武乐宁也很不高兴,慢慢的这才开心了起来,又遇见和他相似的人,这真是阴魂不散!
武乐宁虽然也看不惯草菅人命,但带着武嘉宝,安全是第一,不能多事。只好劝说道,“大宝,不能每个和叔叔像的人,我们都带着吧,这是他们的家事,你看看就算了。”
武嘉宝还是不依,直说只要这一个,而且说只是救了他,不跟在身边。武乐宁这才答应,上前和老板交涉,“出个价。”
那老板本就气武乐宁刚才的爱答不理,这会儿狮子大开口,“五十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武乐宁最不缺的就是钱,五十两银票丢在地上,拿了卖身契,拖着那少年进了客栈。一进客栈,小二就来帮忙扶了,又开了一间房,把那少年放在榻上,给了小二五两银子,让他帮忙收拾,添置衣物,买了药材,剩下的算是打赏。
收拾干净的少年,除却脸上的疤痕,确实长相俊美,和那人有一些相像。武乐宁把了脉,少年内伤不太严重,看来是被打时,有意护住了重要部位,外伤最为棘手,有些地方发炎红肿。交代了小二买什么药,就坐在一旁喝着茶。
不一会儿,小二就捧着衣物和药回来了,武乐宁让他给少年上药,然后告诉他怎么煎药,小二应了,麻利的换衣抹药,熬完药又送了上来,武乐宁很是欣赏,就又给了一两,小二立刻说,“公子有事您再叫我!”
少年昏迷不醒,武乐宁也就带着武嘉宝去休息,申时三刻,小二来敲门,“公子,那个少年醒了,挣扎这要走,让小的劝住了,您去看看?晚饭也给您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端上来。”
武乐宁打开房门,带着武嘉宝去少年的房间,吩咐小二把饭菜端到少年房间。到了房间,那少年已经挣扎着下了榻,正在窗边警惕的看着武乐宁。
武乐宁带着武嘉宝坐在桌子旁,自顾自的倒上茶,“你的伤口不宜久站。”
那少年一步一喘的走到桌边,忍痛向武乐宁施一大礼,“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谢。我本意并非如此。伤好便可自行离去。”武乐宁说完就带着武嘉宝不做停留的走了。
“公子!”那少年急着起来,也不顾疼,上前拦住武乐宁,“请公子带我上路!我愿做牛做马......”说着又是一个大礼。
武嘉宝拉拉武乐宁的袖子,大眼满是期盼。
武乐宁则不想跟那人有纠葛,但是武嘉宝才刚开心一些,这要是不答应,势必要和自己闹一阵子......武嘉宝一路上十分任性,但是每次任性都是想要对别人施以援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毕竟人心难测......但是,有自己在他身边,除了上次那种群攻,其他不成问题,想到这武乐宁又坐了回去,“要为我做牛做马?我可不放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
少年一直保持着大礼的姿势,“我......小的,叫兰泽,被家人卖到这里!本地人士。”
得,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武乐宁也不愿深究,抬手让兰泽起身,“不用自称小的,我没那规矩,只用帮我驾车即可。”说着拿出一张纸,“你的卖身契,收着吧。”
武嘉宝开心的眯着眼睛,被武乐宁拉着回了房间。
一直跟着武乐宁的暗七见武乐宁收了少年,则转身离开了。子时二刻暗七悄悄的潜入兰泽的房间,弄醒兰泽,递给他信物,在他耳边轻声说,“主子让你跟着她,不要暴露身份,安全到达潞州,会有人来接应。”
兰泽将信物藏在怀里,心也跟着安稳了下来,喃喃的说,“还好有他,还好有他......”这是他这么久以来最安稳的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