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乐宁一行人在天还没热起来的时候,赶到了海边,徐徐的海风吹得人热意全消,味道咸咸的。
找了客栈收拾好,武乐宁难得的没有要休息,而是带着三个人出了门,街上到处都是鱼啊、虾啊,对于前世特比喜欢海鲜的武乐宁来说,简直就是来到了天堂一般,武嘉宝附体的吃吃吃。
“小二,来一份油焖大虾,爆炒鱿鱼须,蒜蓉扇贝、清蒸螃蟹......”一连串的菜名从武乐宁的嘴里报了出来。
“客官,爆炒鱿鱼须、蒜蓉扇贝小的是听也没听过的,要不您换一换?”
“那就招牌的上几道!”武乐宁随和的说。
“好嘞!这就给您上。”小二连忙去报菜了。
就在不远处,一为背对着他们的男子,也报了这几道菜,声音低沉,有穿透力,让武乐宁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武乐宁率先动筷,期待着吃出记忆中的味道,但是仅仅每盘吃一口就放下了,同样的海边,同样的食材,却吃不出那样的味道......
武嘉宝倒是吃的很欢,比谁吃的都多,像是感受到了自己娘亲的低落,难得的没有吃到最后。让六两擦擦他油乎乎的小手,凑到武乐宁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声音轻轻的叫她,“娘亲,你还有大宝啊!”娘亲有些时候总是会莫名的情绪低落,可能是想太爷爷、外公、外婆和舅舅们了。
武乐宁收拾起情绪,毕竟再想也回不去了......抱了一下武嘉宝,“没事,就是他们做的不好吃,改天爹爹给你做好吃的!”
武嘉宝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砰!”店外一声爆响,小二们轻车熟路的开始关店门,并示意食客们不要出声,在门口放上一袋银子。
武嘉宝的好奇心一下被点燃了,拉着武乐宁往门边挪了挪。
只见门外许多百姓也是身前放一些银子,抱头蹲在附近的小摊跟前,一些异域服装的人骑着马招摇过市,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一些步行的异族人收钱,给的少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等骑马的异族人走远了,还会调戏妇女。
来到武乐宁所在的小店门口收钱时,武嘉宝正好看见了收钱人的眼睛,不由惊呼,“好美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武乐宁赶紧捂着他的嘴,但是那人已经听见了。
那人一愣,看到武嘉宝眼中满满的欢喜,没有丝毫的厌恶,眼中的戾气消散,蓝色的眼瞳像深海一样让人沉醉,给了武嘉宝一个灿烂的微笑,就随着队伍走远了。
旁边的小二也是吓了一身冷汗,“哎呦,小公子啊,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您怎么能惹到他们!”
“但是那人的眼睛真的好美,像大海一样的颜色,”说着转头看向武乐宁,“爹爹,以前和我说,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原来你见过和我一样的人。”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
武乐宁一看,那个异族人又回来了......还推着门准备进来。里面的食客都慌了起来,小二们抵着门,不让他推开。
只听他低低一笑,“这么怕我啊......”语气里带着调侃,但也有丝丝的落寞,“那走喽!有空单独找你。”说着对武乐宁一眨眼,扭头走开了。
店里的人虚惊一场,小二伸头看看,见他们果然都走了之后,才把门打开,食客们结了账争相出了店门,一时间,店内就剩武乐宁一桌和那个男子。
武嘉宝好奇的问小二,“小二哥,他们是什么人啊?”
“他们啊,是覃国人,无恶不作,以前每年来个两三次,现在每月来个两三次,唉!不仅要交钱,有时候还抢人呢!作孽啊......”
“那官府不管?”武乐宁问道。
“哪会管!”说着压低声音,“听说上一任县丞就是他们害死的,满门啊!一个活口都没有......州刺史离得远,根本管不着,这里的百姓为了生存,也就只能这样了。”说完摇着头去收拾桌子了。
这顿饭吃的十分扫兴,武乐宁领着三人回了客栈,谁知道客栈里是一片狼藉,武乐宁抓住一个人就问,“怎么回事?”
那人抱着包裹只好停下,“快走吧!覃国人说客栈老板给的钱不够,一会还要回来呢!”说完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客栈老板两眼无神的坐着,老板娘哭哭啼啼的说着,“这可怎么办呢!这是要我们的命啊!小本经营那里这么多钱,何况我们还要给安儿抓药......这可怎么办啊!”
武嘉宝一听抓药,就上前询问,“大娘,安儿什么病啊?”
老板娘一看是个小孩子,也没不耐烦,“孩子啊,赶紧走吧,一会儿那群恶魔就来了......安儿有我俩陪着他,也算有了伴......”说着眼泪不住的流。
“大娘,没事我不怕,我的爹爹医术很好的,不如让他看看?”
老板娘看了看远处的武乐宁,虽然想,还是拒绝了,“好孩子,我相信你,但是那群恶魔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已经拿不出钱了,还不如让我们一家三口路上做个伴......”
武乐宁看在眼里,这位老板娘没有自私自利,就走上前去,“还缺多少?”
老板娘瞪大眼睛,但是又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能白白收您的恩惠。”
“当房租吧,我们会住上一阵子。”
老板娘想了又想,咬咬牙,“谢谢公子!我们还差五十两......”
武乐宁掏出五十两银票,递给老板娘,老板娘连连致谢,把呆滞的老板摇醒,两人抱头痛哭,说什么也要给武乐宁跪下。
武乐宁受了礼,让老板娘带着去了安儿房间。进门就看见一七八岁大的小孩坐在那,再细一看,竟是有些痴痴呆呆。
把了脉,武乐宁询问老板娘,“孩子是从小就这样?”
“不是,最近,有半年了。”
“可是受了惊吓?”
“不清楚,半年前和其他小孩出门玩,送回来时就这样了.......”老板娘抱着安儿直流泪,“我苦命的安儿啊.......”
“抱牢。”武乐宁边拿出银针边嘱咐老板娘。“他这因是惊吓所致,针灸过后,辅以汤药,不出三日便会好转。”武乐宁找到神门,针入三分,灸七壮,再灸后溪穴。然后开药单让兰泽去抓药。留下一句,“明天我再来。”就带着武嘉宝和六两上楼休息了。
就在武乐宁医治的时候,覃国人浩浩荡荡的来了,老板赶紧将五十两银子递上,陪着笑脸,此事也就算是结了。
兰泽等覃国人走后才出的门,刚出门就被人拉到小道,正当他准备拼死一战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五,你受累了!”
是宁安哥!兰泽,也就是李擎泽上前一步就抱住来人,“宁安哥!”忘掉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把一路的委屈,一路的不甘,此时都发泄了出来。
“这一路都是对你的历练,你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机会,可以见识这花团锦绣下的烂泥。”姜翊拍拍李擎泽的背,让他站好。
李擎泽快速地抹掉脸颊的泪,笑着对姜翊说,“我遇到了好人,不是他,今天我就见不到你了,他是......”
姜翊摆摆手,“恩情自然是要记,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
“宁安哥,那你是来接我走的吗?”李擎泽问的小心翼翼。
姜翊摸摸他的头,“按原计划,到达潞州,自会有人接你回去,跟在我身边不安全。那位公子你可以安心的跟着,不会有事。”
“好,那我去买药。”李擎泽小心翼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