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门

　　“喜欢......却也不是你这样的。你把花都移了过来，旁人看什么去？”

　　“他们又不喜欢，窈窈喜欢。”

　　“你怎知他们不喜欢？”言楚反问，她也不知乔子缙为什么会以为她喜欢荷花。

　　荷花虽美，她闲时也乐得欣赏，却没到爱不释手的地步。

　　只是好歹花了那么多心思，言楚也不忍叫他失望。

　　乔子缙却似乎被她问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只好耍赖：“反正他们就是不喜欢，我就是知道。”

　　恰好秋千扎好了，乔子缙先上去试了试，确定稳妥了，才叫言楚去坐。

　　乔子缙先轻轻推着，言楚却觉得没意思，叫他用力些。

　　乔子缙见她不害怕，便也大力去推，直推得人飞至半空，又倏地下落。

　　言楚甚至松开手，张开双臂，由着身子来回晃动，反而将这些天的憋闷吹得一干二净，着实过瘾。

　　到底天色晚了，夜来风凉，乔子缙怕言楚着了寒，便慢慢让秋千停了下来。

　　“做什么呢？”言楚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被打断，很是不满。

　　“我饿了。”乔子缙拉着她的手，挤在她身边坐下。言楚这才想起已到了用晚食的时间，便让茉儿招呼着传晚食。

　　“我要吃芸豆糕。”乔子缙拉着言楚不让她走，言楚捏了捏他的脸：“芸豆糕是闲来无事的小点，不能当饭吃。”

　　话音未落，才觉自己这动作太过亲密了些。

　　也是她今日心情实在太好，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是谁，面前的人又是谁。加之这几日夜夜相拥而眠，对乔子缙，不由自主地会更亲近些，便也忘了分寸。

　　还未来得及后悔，乔子缙就捉着她的手，吻了吻指尖，而后一蹙眉：“这么凉，果然是冷了，咱们回屋。”

　　一面说，一面拉了言楚进去。

　　饭菜差不多已摆好了，乔子缙乐滋滋地给她布菜。

　　言楚一面吃，一面悄悄觑着乔子缙。

　　印象中，乔子缙总是乐呵呵的，便是偶尔有什么事不顺心不高兴了，哄哄便又能笑出来。

　　也不知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因祸得福——思想如孩童，自然也容易欢喜。

　　莫名地，竟有几分羡慕。

　　第二日一早，言楚正要去向武康王妃请安，却被乔子缙给拉着出了王府，望着一连串七八辆马车，言楚一时有些莫名：“怎么了？有什么事，等我见过母妃再说。”

　　“我跟母妃说过了，咱们今儿出去。”乔子缙拉着言楚上了最前面的马车，车上备了茶水小点。

　　“才用过早食，你没吃饱不成？”言楚失笑，掀开帘子瞧了瞧：“这是要去哪？”

　　“回门。”

　　“回门？”言楚一怔，她那日不过提了一句，乔子缙竟上了心？

　　想到从宫里回来这两日，乔子缙忙上忙下的，都只为了她一瞬的心中不快，心里不觉软了几分：“谢谢。”

　　“窈窈欢喜吗？”

　　“自是欢喜的。”

　　“那窈窈要怎么奖励我？”

　　“回来给你做多多的芸豆糕，可好？”

　　“不好。”乔子缙摇摇头，倒出乎言楚的预料：

　　“那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寻。”

　　“窈窈亲我一下，可好？”

　　“什......”言楚略红了脸，“胡说什么！”

　　“没胡说，真的。”乔子缙凑了上来，“窈窈可是不会？我会，我教你。”

　　说罢，凑在言楚颊边，轻轻落下一吻。

　　言楚的身子僵了一僵，半晌才反应过来，只见乔子缙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凭心而论，如今她是他的妻子，亲吻脸颊也算不得什么，只是......

　　言楚犹豫了会儿，靠近乔子缙，吻了他一下。

　　乔子缙如同食了蜜糖，抱着言楚，将脸埋在她颈间：“最喜欢窈窈了。”

　　言楚回抱着他，可惜啊，她并非苏窈。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言楚被乔子缙扶着下了马车，苏家人早已在门口候着。

　　“见过昭勇将军。”苏誉二弟，苏瑾上前来应，扬起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将接下来的话说出，便见乔子缙全然不搭理他，只望着言楚，当即有几分尴尬。

　　言楚对于易国的大小官员，到底还是脸熟的：“窈儿见过二叔。”

　　一面对乔子缙道：“这是我二叔，你别不理人家。”

　　乔子缙这才跟着唤了一声二叔。

　　“不敢，将军唤小的名字便是。”苏瑾说着，将人迎了进去。

　　屋子不算大，两家人挤在一处未免有些狭窄。

　　而他们又是临时突然过来的，是以也没什么准备，瞧着总归有些凄凉。

　　到底是苏瑾之妻反应快，去左邻右舍借了些水果点心，这才看起来好了些。

　　言楚向苏瑾他们大概说了乔子缙的脾性，又跟乔子缙叮嘱了几句，才往后院去。

　　苏窈之母吴佩妤一见着自家女儿，眼圈不禁红了，拉了她的手上下细细瞧着：“你在王府里的日子可好过？可受了委屈没有？”

　　“娘亲放心，父王与母妃都是好相处的人，女儿很好。”言楚笑道，吴佩妤长叹了口气，爱怜地抚着她的脸颊：“委屈你了。”

　　苏窈才嫁进武康王府，武康王世子便着了寒，卧床不起。尽管着寒是他自己的事，到底也是因为弟弟的婚宴饮多了酒，想必武康王府上下，对苏窈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窈儿得赶紧给武康王府诞下一子。”一妇女道，言楚忖度，这人多半就是苏瑾的妻子张氏。

　　张氏头上簪着一支累金丝镶五色宝石步摇，甚是夺目。

　　“如今世子膝下无子女，倘或你能赶在世子夫人之前先有孕，诞下一子，便是武康王府的长孙，自当得另眼相看。兴许王爷一高兴，还能拉你叔叔一把，复了原职。”张氏越说越开心，拉起了言楚的手：“赶以前你在姐妹中便是最出众的一个，如今你叔叔和哥哥的前程，全数系在你身上了。”

　　言楚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二婶说笑了，窈儿年纪尚小，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