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惹得众人齐齐皱眉。
“哟,这不是阿七姑娘吗?”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爷,小红的云裳就是被她给夺走的!”
白梓西懒懒抬首,一个红衣丫鬟站在前头,后面的可不就是小王爷冷湛和另外三个婢女么!
“你是小红?”
小红翻了个大白眼,懒懒地应着:“恩。”
“云裳是你的?”白梓西笑了:“你唤它一声,看它应不应。”
大伙都哄笑起来,那小红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只是不想那小红腰身一旋,猛地出现在白梓西的身后,将她身前的赤兀一捞,便牢牢地抱在怀里了。
白梓西冷眼瞥过去,一丝杀意缓缓地溢了出来。
小红见着这眼神心下一惊,险些往后倒退。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身后的小王爷,就又不怕了:“你有本事唤这黑猫一声,看它应不应?”
白梓西拳头捏紧,这侍女的实力似乎比她强上不少,看样子有些难缠了!
黑猫?
如此罕见的黑狐,也能看成是猫?
赤兀的胡须抖了抖,哼了一声,在心底给白梓西传音……
白梓西眉毛一挑,忽而跳起,抓起木椅就从小红头顶砸了下去,转而用巧劲一把制住她的手腕,将其脑袋扣在桌上。
赤兀趁乱跳到北风吟的怀中,眯缝着眼睛似有些萎靡。
一时间叮当乱响,茶盏倒了好几盏,近些的盘子也裂开好几个,茶水和油渍齐齐流出来,不出意外都流向了小红……
“啊!!王爷!王爷救我!”
感受到小红的挣扎,白梓西调动着赤兀传给她的力量用力一压,没想到桌子承受不住力道,一下便四分五裂塌了下去。
而小红么,因着散裂开的桌板一不小心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怎么?打不用看主人的?”冷湛举起白净的手,吹了吹。
“这主人自己看不住自家的狗,放之任之,难不成还怪被咬的人?”白梓西冷笑:“小王爷,此乃皇家风范?”
冷墨箫尴尬地笑笑,瞪了冷湛一眼:“冷湛!你为何三番五次找北家的麻烦?就不怕父皇怪罪么?”
“北家?”冷湛仰天长笑:“就这个丑女?你觉着她和北家有关系?”
“如何没关系?”北风吟摇摇头,十分随意地将别在腰间的玉坠子放在赤兀的小爪间,道:“从今日起,阿七便是我北家的客卿。”
白梓西转头看着北风吟,她虽然不是很明白这‘客卿’究竟有些什么含义,但是很明显北风吟这是在保护她。
付晨宇和张子恒相视一笑,撑着下巴看热闹。
白梓西冲着北风吟柔和一笑,转眼又望向小王爷冷湛:“怎么?不服?”
冷湛神色一敛,却还是不死心,于是怒指着白梓西的脸:“你仗着北家在这里耀武扬威,算什么英雄好汉?”
“笑话!”白梓西笑得好不开怀:“我本是女子,为何非要当个英雄好汉?就为了给你欺负?”
“你!你……”
“我什么?呵,小王爷,如此得闲,还不如早些带着你的狗回去养伤。”
冷湛气得双手颤抖,吼道:“阿七!”
“诶~!”白梓西拖长了声音答着,走过去在付晨宇拉过来的椅子上一坐,笑道:“小王爷,我耳朵很好,你不用这么费力喊叫。”
冷墨箫明显愈发不悦,阴鸷地盯着冷湛:“还不回去?”
冷湛恶狠狠地甩袖,招呼侍女将小红带上,摆足架势扬长而去。
白梓西摇了摇头,端起桌上一杯完好的酒,冲着冷墨箫举杯:“皇子,今日那侍女实在不懂规矩,夺了我的爱宠,还出言相讥,我忍不住便……”
“别!”冷墨箫笑得有些惭愧,亦是端起一杯酒,“姑娘不必致歉,究竟孰是孰非,大家都看在眼里。倒是在下要多谢姑娘,以姑娘的厉害,若要将冷湛的命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但姑娘大人大量,只是教训了那侍女一番。所以,这杯酒该是我敬你才对。”
不再是本王,不再是在下,也不再是姑娘。
是我,和你。
白梓西垂眸笑了笑,举起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好!好酒量!”
付晨宇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便和张子恒在一旁起哄。
店家重新上了酒菜,几人重新围坐,气氛又恢复如常。
白梓西从北风吟手上将赤兀抱了回来,揉着他的毛发,几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赤兀翻了个白眼,跳上桌子就开吃。
大家倒也不介意,反倒将赤兀当成了团宠,这个给他撕下鸡腿,那个给他挑鱼刺,最让人无语的是北风吟,竟还拿出随身的手帕给赤兀擦拭胡须和爪子。
白梓西淡淡得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们一个个皆是皇家贵族,如今对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如此好,倒是着实让她感动了一把。
“对了,晨宇,你和那个白老是爷孙?”白梓西不露痕迹地轻轻抿了口酒,轻轻问道。
付晨宇挑挑眉,点头道:“不错,我娘是白家人,白老是我外公。”
“那照这么说,那个白大小姐,是你的妹妹了?”
付晨宇一僵,面色悻悻的,“不错。”
张子恒连忙打着哈哈:“我说阿七,你平白无故的问这做什么?晨宇最是不愿提起梓西,你若真想知道……”
白梓西疑惑地望着他。
倒是张子恒,小心翼翼地望了付晨宇一眼,忽而坏笑道:“问我呀!”
付晨宇蹭地一下站起来,怒指着张子恒,中气十足:“张子恒!你又找练了是吧?”
张子恒也凶神恶煞地站起身,一把折扇摔在付晨宇脸上,“臭小子,又学我爷爷说话!”
白梓西噗嗤笑出声,这俩货也太能闹了!
“阿七,你为何想要知道白大小姐的事情?”冷墨箫浅笑摇头,看着白梓西问道。
白梓西笑笑:“铺天盖地都是关于白大小姐的消息,走在街上也都是冷言冷语的漫天讽刺。倒是你们几个,不曾奚落她一句话,我这不是好奇的紧。”
冷墨箫沉吟一瞬,干脆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白大小姐闺名叫做梓西,我儿时也曾见过。若没有那个胎记,绝对称得上南国第一美人。”
白梓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她是白将军的女儿,虽然经脉尽碎,但白将军十分宠爱她。再加上他的权势,怎么也可以保她这一辈子衣食无忧。然他所托非人,且不说那盛氏是如何管教她,单从那日疯传的流言看来就连生活都是受尽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