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丫鬟祭奠

　　“呜呜呜，小姐，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就这么一个人走了呀？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回来见见奴婢吧，奴婢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呜呜……”

　　身着素衣的少女正跪在山头上，哭得几欲晕厥，哀嚎声飘荡在幽缈林的断崖间，好生凄厉。

　　突然一阵阴风肆虐，将黄纸和枯叶吹得漫天飞舞。

　　身后一声闷响，似有什么东西坠落。

　　少女惊恐地扭过头，竟然看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浑身是血的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鬼啊！”

　　少女吓破了胆，瘫软在地上抱头尖叫。

　　“宝钿？”

　　刚从厚厚的枯草叶里爬起来的纪泠音，居然听见了自己的丫鬟宝钿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地喊出声。

　　少女定睛一看，眼前的“女鬼”，不就是她正在祭奠的主子纪泠音吗？刚才还吓得不敢出声的小丫鬟，顿时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抽噎。

　　“小姐！你……是你的鬼魂回来见奴婢了吗？呜呜呜，你真的回来看奴婢了！”

　　还真是宝钿！

　　纪泠音心头一喜，连忙唤道：“你这丫头，哭什么呢？别哭了！快，过来扶我一把！”

　　宝钿抹了一把泪，从地上爬起来，自言自语地嘀咕：“听说鬼魂都是因为生前有未完成的夙愿，才会流连人间，不得超生。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未竟之事，要托付给奴婢的？你尽管说便是，奴婢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一定替你完成，让你能安安心心地上路！”

　　“……”

　　纪泠音可算是听明白了，这丫头是以为她死了，现在见到的是她的鬼魂！她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

　　“我的心愿可太多了，你这辈子能做完吗？”

　　宝钿抽泣着：“奴婢这辈子做不完，到了地府，也会恳求阎王老爷，让奴婢下辈子投胎还做你的侍女，继续伺候你，帮你完成前生的心愿。奴婢、奴婢要生生世世都照顾小姐、伺候小姐，来偿还这辈子的亏欠！”

　　“傻丫头，你哪有亏欠我什么？”纪泠音嗔道，心头却微微暖了起来。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挂念着她。

　　这一世的纪泠音，比从前的自己幸运。

　　“都怪奴婢没用！要不是奴婢扭伤了脚，就能陪你上山，你也不会不小心跌落悬崖，连一副完整的尸骸都没留下！奴婢对不起你啊！”宝钿自责地抹着眼泪。

　　如果这丫头跟自己一起上了山，恐怕也难逃一死。

　　纪泠音这么一想，反倒觉得庆幸。她拉过宝钿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说道：“好啦，别哭了！你先仔细看看，我到底是人是鬼！”

　　宝钿眼角挂着泪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眼前的“鬼魂”，手掌心里摸到的是软软的肌肤，还带着淡淡的温度，分明就是个大活人啊！

　　“小姐，你、你没死？”

　　宝钿半信半疑地睁大眼睛，确定主子是真的还活着后，顿时喜极而泣地扑了上去，不顾主仆之别地紧紧抱住纪泠音。

　　“真是个傻丫头！”纪泠音安慰着宝钿，觉得又好笑又心酸。

　　宝钿松开纪泠音，心头还是疑窦重重。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听三小姐说，你在施展灵力催熟回魂草的时候，不慎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纪巧音跟贤王合谋想要杀我，设计了这一切。他们把我推到了悬崖下，想要毁尸灭迹，让大理寺无法追查！幸好我命大，活了下来！不过，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此处？”

　　宝钿赶紧解释：“是你坠崖的地方啊！今天破晓前，三小姐回到客栈，跟奴婢说了你的死讯，就带着回魂草赶回王府救贵妃娘娘了。奴婢因为挂念小姐，不想让你一个人就这么孑然一身地离开，所以就留下来，带着你生前的衣裳和一些纸钱，到你坠落的山头来祭奠……”

　　这丫头一向就胆子小得要命，竟然还一个人走山路上来祭奠，看见主子的“鬼魂”也没有逃掉，真是难为她了！

　　纪泠音拍了拍宝钿的手背。

　　“纪巧音和高景澄这对狗男女，这次没能杀我，我早晚要他们血债血偿！”

　　“小姐，如果贤王想要你的命，那这贤王府咱们可不敢再回去了！纪府……纪府恐怕也不行！那我们该去哪儿呢？”宝钿担心，她们根本就无处可去。

　　纪泠音也在考虑，以这位纪家大小姐的处境想在这个时空立足，可不容易，她得好好想办法自保。

　　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了古怪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