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少年时的美好旖念,换来的终究不过是玩物二字。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流入鬓发,慕容玥强睁着双眼,看着二人交缠的影子映在墙上,像是一场无法逃离的梦魇。
她的心,一点,一点,堕入了黑暗。
这一夜,很漫长。
直到第二日天快亮时,萧无靖才从慈训堂离开了,只剩下慕容玥一人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伤痕遍布。
一个丫鬟随后走了进来,服侍慕容玥梳洗上药,换好衣裳,方道:“王爷有令,侧妃娘娘德行不端,责罚加倍,除了家法外,还需将《女则》抄写百遍,才可离开。”
说罢,那丫鬟掏出一封信笺,并一本女训搁在桌案上,退了下去。
慕容玥的视线木然的落在那封信上,火漆已经破损,显然被人拆开看过。
里面只有一句,问她如今是否安好,落款处是玄安两个字。
慕容玥恍然大悟,忍不住苦笑起来,这玄安,正是当今太子萧云逸的表字。
想来这信落在萧无靖手中,自是成了她与太子暗通款曲的如山铁证,也就难怪萧无靖昨夜对她那般折辱。
只是慕容玥不明白,往日太子被她拒绝,早已转娶她的二妹,如今形势又这般不利,他为何还会写这种东西给她。
慕容玥将信送到灯焰下的手一顿,想了想,还是把信收了起来
再回到凭澜院时,已是另一日清晨。
慕容玥昏睡了一觉,醒来后,她换了身浅淡的素色衣衫,因王府不准私设灵堂,只能待到夜晚时分,偷偷为水袖烧些纸钱祭奠。
身体的疼,并着心里钻心的痛,让慕容玥的手不住颤抖。
铜盆中,火焰跳跃。
靖王府的夜,平静一如往常,只有偶尔响起的噼啪声,似是在为水袖的离去哀悼。
一夜无眠。
慕容玥和衣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日光亮了起来。
“主子,该起榻了,王爷差人送了东西过来。”屋外,是碧桃的声音,如今接替水袖在她身边服侍。
慕容玥呆呆的望着虚空的某处,好一会儿,方让来人入内,一个抱着衣匣的婢女在床前停步。
“王爷吩咐,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宴,要侧妃娘娘一同前去,这里头的衣裳是王爷特意准备的,还请您赴宴时务必换上。”
慕容玥微微挑眉,萧无靖对她与太子之间误会甚深,怎会突发奇想携她赴宴,这么想着,她有些狐疑的朝那衣匣看去。
紫檀木匣,被一把精致的纯金锁扣牢牢锁着。
慕容玥上前将衣匣打开,里面的衣裳随即映入眼帘,她脸色一变,下一瞬便将匣子重重合上!
这里面,竟是慈训堂那夜,她身上那件被萧无靖发狂扯破的心衣!
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让慕容玥浑身发抖,“王爷这是何意?!”
“侧妃不知?”
没有温度的声音,慕容玥抬眼,萧无靖正站在门口,逆着屋外的光,瞧不见面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