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坚持,方禹同拗不过她,只好把租房合同拿给她看,确认金额后,时笙马上就在手机上转账给他。
听到手机‘嘀’地一声响,收到一条新的短信,他估摸着是钱到账了。
无奈地看了身旁的时笙一眼,他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给钱这么着急的。”
时笙笑笑没说话。
进入市区以后,他们先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填饱肚子,方禹同便带他们去了事先给他们租好的住处,小区是电梯房,环境不错,而且全家全电,需要的东西他基本都安排好了,他们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很是方便。
安顿儿子回房间睡下,时笙发现方禹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昏昏欲睡,不禁有些愧疚。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方禹同的肩膀,方禹同清醒了一些,冲她淡淡一笑,他在她面前似乎总是努力保持微笑的样子,即便在这么累的时候。
“时年睡了?”男人声音很轻柔。
她点点头,“睡了,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方禹同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好。”
目送方禹同出门,时笙回到房间,头一挨到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翌日。
时笙被时年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时年睁着黑亮的眼睛杵在床前看着她。
小家伙噘着嘴,小声嘀咕:“妈妈,我肚子饿了,你什么时候起床啊。”
时笙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宠溺地笑了:“妈妈马上就起床。”
已经临近中午,连时笙都感觉到饿了。
房子里家电用品虽很齐全,冰箱里却空空如也,她领着时年准备外出,门铃却有这时突然响起。
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双手各拎着一袋子食材的方禹同。
他微微一笑,举起手上的满满两袋子食材在时笙的眼前晃晃,颇有点耍赖地说:“我是来蹭饭的。”
“禹叔叔。”时年兴奋地扑上去,抱住方禹同的腿,小脑袋在方禹同的身上蹭了蹭说:“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都快饿死了。”
“进屋,叔叔给你做好吃的。”
时年小嘴一歪,坏笑着说:“你不是来蹭饭的么。”
“叔叔我厨艺棒的很,今天我就亲自给你们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话间,方禹同就提着两袋食材进了屋,时年像个小尾巴一样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一大一小在时笙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厨房。
时笙无奈一笑,关上门来到厨房,就见方禹同已经开始忙活上了。
“需要帮忙吗?”她说。
方禹同回头看她一眼,温柔的眉眼笑弯成一对月牙,“不用,我能搞定。”
“今天不用工作?”
“给自己放一天假。”方禹同转过头,一边从袋子里挑选需要的食材一边说:“对了,今天晚上有个应酬,需要带女伴,你有没有时间?”
时笙刚刚回来,方禹同邀请她到自己的公司工作,她现在还没有办入职,自然是个闲人。
“什么样的应酬还要带女伴?”
“算是场大型的宴会。”
“需要穿晚礼服么?”
“如果你有的话。”
时笙嗤笑一声,点头答应:“行,今晚我就给你当一回女伴。”
“打算什么时候入职?”
时笙想了想,说:“周一吧。”
今天正好是个周六,明天再倒一天时差,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周一你直接去人事部报到,我会跟那边打声招呼。”方禹同头也不回地说。
“好。”
……
所谓的大型宴会,就是陆氏集团某品牌新装发布会后的庆功宴,排场的确很大,整个酒店的宴会大厅都被陆氏集团包下了。
时笙一席黑色晚礼长裙,如墨的长发侧披在一侧肩头,无论妆容还是姿态都非常的优雅大方,她挽着方禹同的手臂走入会场时,看到‘陆氏集团’四个大字,脚步不由顿了一下,连带着方禹同都跟着停下来。
“怎么了?”方禹同回头看着她。
她挤出一丝笑来,说:“没事。”
“走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方禹同拉着她往人群走去,她神经紧绷,知道这里是陆氏集团办的宴会,心想着千万不要碰到陆经年。可这个想法刚刚闪过脑海,她就看到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高高的个子,气质拔尖,一身黑色修身正装,衬得身材矫健挺拔。
男人五官清俊,在与身旁人交谈时,时不时浅勾唇角,略带邪魅的笑魅力十足。
多年前的时笙,就是被这样的陆经年给迷住了。
没想到五年不见,他变化不大,依然年轻,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依然是全场的焦点,身为时尚圈的大享,他的品味似乎从来都是走在时尚前端的,他走到哪,众人的目光就追随到哪。
她定定地看着陆经年,五年前的那一晚,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闪……
“时笙,时笙?”方禹同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拉了回来,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神色狐疑的方禹同,有点心不在焉地问:“怎么了?”
“你刚刚在愣什么神?”
“没有,我只是担心时年。”
“不是找了个临时的保姆照看么,我们不会耽误太久的,只是到这里走个过场。”
她定了定神,跟随方禹同的步伐走入人群,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禹同正带着她直直地走向陆经年。
难道说,方禹同要介绍给她的人……是陆经年?
越靠近陆经年,她的心跳的就越快。
当方禹同带着她终于在陆经年身旁站定时,她下意识地低头,尽可能地不引起注意,她不希望陆经年注意到她。
五年前,她好不容易逃离了他。
“陆总。”方禹同一开口,时笙心里就‘咯噔’一下。
果然是奔着陆经年来的。
“你是……方先生?”陆经年无起无伏,清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原来陆总还记得我。”
“这位是……”
时笙感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了,她低着头,对方禹同小声说:“我去一下卫生间。”不等方禹同有所反应,她就身子一转,快步走开。
远离陆经年以后,她才抬起头来,从一个侍者那里问到卫生间的位置,躲了进去。
这一躲就是二十分钟,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方禹同打来电话。
她深吸几口气,接起电话。
“喂。”
“时笙,你还好吧?”
“我还好,可能吃坏东西了,有点闹肚子。”
“严重吗?”
“不严重。”
“你现在还在卫生间?”
“我马上出来。”
“我等你。”
挂了电话,时笙走到镜子前,将耳鬓一缕碎发撩到耳后,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地走出去。
刚来到大厅,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迎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都没看清那人是谁,就被拽到一旁昏暗的角落,重重地抵在墙上。
后背撞上冷硬的墙面,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