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舞蹈停止,舞者已退下,那一缕香气经久不散。
乔夫人平日最喜欢熏香,此时不由得问:“此香实在是醉人,妾身理香数载,还不知是何香料所制?”
叶长歌笑道:“其实这不过是由檀香和其他花香制成,工序较为复杂罢了。”
云止雨望向李雪琴,曲已终,她却还未停下动作,一边摆动身子,一边抚着额头似身子不适。
众人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曲调中,满脸的笑,身子依然扭动着,这气氛有些怪异。
李雪琴摇摇晃晃得走来,忽然形同疯癫似的朝叶长歌扑了过去。
“侧妃娘娘,您怎么不跳?是不是不开心啊,妾身带你跳好不好啊?”
叶长歌瞪着双目往后退,却被李雪琴抓住了胳膊,下人们因为晃神还没来得及去挡住李雪琴。
李雪琴神色变得空洞,指甲尖锐一瞬间便划破叶长歌脖子上的肌肤。
众人开始惊惶,下人们意识过来,急忙去拉李雪琴,叶长歌被扑倒在地,两人撕扯起来。
直到门口的侍卫闯进来将李雪琴按倒,局面才缓和下来。
没一会,李雪琴开始口吐白沫,昏了过去,一位下人探了她的鼻息。
“李夫人她,她,她死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惊呼一声,云止雨跑到李雪琴身边一看,见她脸色发青,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气散开,闻着让人内心躁动不安。
如果云止雨没记错的话,和那什么幻毒粉绝对脱不了关系。
“是香有问题!”云止雨喊到。
大夫先为叶长歌止了血,众人立在一边,侍妾们均已吓得花容失色。
“临安王殿下到——”
这时东门勋刚好回了府,见到这样的场面也着实吃了一惊,怎么好端端的会发生这种事?
叶长歌捂着受伤的脖子,跪在东门勋脚下哭的梨花带雨。
“王爷,你可要为妾身和李姐姐做主啊!”
“王爷,奴才刚已验过,李夫人身上的香气有些异样。”顾雍将李雪琴身上的荷包取下,递给了东门勋。
东门勋嗅了嗅,头脑已开始发昏,视线也变得不清晰了,这香中定有蹊跷。
“祈福的舞者身上的香可有查过?”东门勋问道。
乔夫人也跪下来道:“回王爷,今日用的香都是妾身亲手调制,绝对不会有错。”
乔夫人是调香好手,也许会懂得一些特殊用法也说不定,既然是她调的,不可能与她无关。
云止雨可不会任由着恶人猖獗!
“妾身认为,此事和这位夫人脱不了关系,那香闻着让人神经亢奋,遇到李夫人的香会产生更大的效果,导致李夫人产生幻觉,最后毒发身亡。”
云止雨话一说完,叶长歌便冷哼一声:“你是说,本宫和乔夫人有嫌疑杀害李雪琴?本宫看你是贼喊捉贼。”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实话实说,请王爷验证此香究竟有何异常?”
云止雨还记得昨夜撞见的那两个下人,其中一个叫芳草的,便是今日在叶长歌身后的贴身奴婢。
只是这李雪琴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怎么值得让叶长歌这番谋害?
东门勋命人查探荷包中的香料,果不其然,香料中加入了一种名为幻毒粉的西域毒药,此毒和麝香混合会使人产生幻觉,吸入过多则会毙命。
而祈福的舞者身上有檀香和麝香等百种混合香料,在用烟雾喷发,使得香气掩盖面积更大,只是其中麝香只用少量,用来调制百香达到祈福之意,而今日的麝香似乎超出了限制几乎十倍的量,这等错漏,可不是一句疏忽可以弥补的!
“乔素,这麝香超量,你可有查出?”
东门勋神色微怒,他听说幻毒粉极其难得,混入荷包之中无色无味,而且价值高昂,得到这种东西的人,不是和西域人有牵扯,便是与那江湖中的毒医圣手有关,无论是那一种,都将罪不可赦!
事关整个王府的荣辱,连东门勋也不得不严谨起来。
乔夫人磕了头,一脸无辜得为自己辩白:“王爷,妾身之前检查过,确实没有疏漏的啊,肯定是那舞者在妾身走后私自加的香料,请王爷明鉴啊!”
这郭溪儿怎么会知道是舞者身上的香有问题?一定是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干净,被她有所察觉了,不过这件事叶长歌也能撇得毫无干系。
“王爷。”叶长歌神色飘到荷包上的绣图,行到东门勋面前。
“妾身没有记错的话,李夫人最爱绣花,绣工也较为粗糙,这竹叶映月不像是出自李夫人之手。”
东门勋派人前去查探有何人曾去过李雪琴阁中,便就此查到了云止雨这儿,而这荷包的绣工,的确是出自云止雨之手。
云止雨看着侍卫得令去搜她的房间,回来时,竟是搜到了两包幻毒粉!
一时间,云止雨成了众矢之的。
她心下一紧,看来,自己是中了两方人的圈套,血染阁早就知道叶长歌会用幻毒粉密谋此计,所以才会让她乘早下毒以此考验,而叶长歌不知哪儿来的毒粉,一石二鸟,除去了李雪琴而又嫁祸给了她。
不过李雪琴也喜欢香料,怎么可能这么久了闻不出香料的异样?如果幻毒粉会让人陷入迷乱,她为何只字不提?
那便还有一个原因,她是受叶长歌唆使,假意和云止雨示好,然后乘机给自己下幻毒粉,而她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
连叶长歌都拿的出这么多幻毒粉,这制造毒粉的主人是想在京城兴风作浪啊。
“你是叫郭溪儿对吧?”东门勋拿起荷包扔地上:“此物是否是你赠给李雪琴的?幻毒粉一事,你可承认?”
事到如今,无人在去计较其他,云止雨的罪名已经是百口莫辩了。
看来,叶长歌一开始就想用宴会来引发李雪琴中毒,以此陷害,云止雨到现在还想不出,无权无势,又是如何成了叶长歌的眼中钉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好狠的心肠!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叶长歌呵斥着,端庄得站在东门勋身边,眼中的自傲和隐藏下的兴奋正张牙舞爪得向云止雨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