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么,本小姐又不是鬼。”薛珠理了理新裁的衣裳,三角眼上挑,语气讽刺。
真儿连忙行礼道,“见过二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有意躲的,只是本以为这里没人,所以被吓了一下。”
“那照你这么说,这里只准瑕玉阁里的人出去了?”
薛珠咄咄逼人,真儿冷汗直冒,可是却又不能反驳。
“请二小姐赎罪。”
“以后不要再叫我二小姐!”薛珠低喝,一声声的二小姐直让她心烦,又觉得自己身份低下。瞥了一眼真儿手里的药箱,又道。“是薛嫣那贱人受伤了?”
“不,不是。是大小姐新收的一个丫鬟额头有伤。”
薛珠冷嘲一声,“又去装滥好人,当时林妈还不是被关进了勾栏院里?哼,对自己的丫鬟倒是爱护得很。”
真儿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在想着怎么逃开。手一紧,“若小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奴婢先告退了,几天前送来的一批衣服料子还没过目。”
“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比的上本小姐问话?”薛珠不依不饶,“你们接连出门,都去做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那打造的东西是小姐都极为珍贵的,她又怎么能说出来?真儿犹豫了一会儿,“小姐最近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杨真儿。”
薛珠突然唤她的名字,眉眼冷厉,一时面目扭曲,全然没有小姐的气派。“日子一长,你难道忘了是哪位小姐救了你娘?如果不是我,只怕你们母子早就死在府外了。怎么,现在你娘不在府里,你便可以忘本了?”
真儿又想起几年前的那个雪夜,娘亲昏倒,是薛珠扔过来的一块馒头才勉强救了她一命。之后她才得以进府,只是却被安插在了薛嫣身边。
薛嫣待她极好,可是在府外的娘却一直靠薛珠养着,她也有说过自己来照顾,不料都被薛珠以各种理由给回绝了。
“怎么,想明白了?”薛珠双手环胸,语气慵懒,“你娘下个月的药好像又没了呢。万一本小姐心情不好……”
手一松,药箱瞬间被抖落在地。真儿跪下乞求道,“请小姐医治我母亲。”
“呵。”薛珠踢了踢散落的医药,“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真儿一闭眼,狠下心来,“大小姐出去是为了打造防身用的东西。她手腕上戴的,是最狠的利器。”
这个姐姐还真是厉害。要想打狼,得先卸了她的爪牙才是。这件事情,一定要去告诉娘。薛珠想着。
“小姐,我娘的药——”
身后是真儿的呼声,薛珠眉眼微舒,魅声一笑,“我自会救治她。”
见下人都不在,薛珠也没当回事,直接推门进了二姨娘的屋子。
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不禁惊讶,而后紧紧被二姨娘捂住了嘴,所有的声音也被咽了下去。
床榻上的男人的眉目再熟悉不过,正是爹最信任的管家。他正狼狈地穿着衣服, 再看自己的亲娘。只草草披了件外衣。
二姨娘连忙关上门,惊道。“你怎么来了?”
“娘,幸好是我来啊。”薛珠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原来娘已经和管家有了私情。不过她心里却不恼怒,那个偏心的爹,不要也罢!
“以后你们可得再小心些,不然下次被别人发现那就完了。”
见薛珠没有一丝生气,管家赔笑道,“二小姐说的是,不过我也是因为太爱香蕊了,因此才顾不得那么多。”
“待会儿爹就要下朝回来,你们尽量快些!”丢下这一句话,薛珠便捂着眼睛出去了。
等二姨娘再让人把薛珠叫过来,已经是午后。
二姨娘躺在贵妃椅上,发鬓珠钗微斜,日头在轻薄衣衫上晒出光晕,好不自在舒坦。
“珠儿之前来找我,又是出了什么事?”
“娘……”薛珠轻推着二姨娘的肩膀,“你和管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连她最亲的女儿还要瞒着,薛珠心里有些堵。
“我也忘了。”二姨娘红唇微启,无谓一笑。保养极好的她哪里像是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的人。
薛明德和她越来越冷漠是从哪一天开始的来着?她又是在哪一天崴了脚,被身边的一双大手给扶起来,这些,她好像都忘了。只是过着过着,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别拐话题,说过吧,你又捅什么篓子了?”
薛珠将薛嫣的事情都说完后,二姨娘吹了吹指甲,这都是什么小事,也值得过来和她说一声?
拍了拍薛珠的头,她安抚道,“总归是别急,要想把薛嫣给弄走,不有的是机会?”
“可是。”薛珠咬牙,“我都已经被她陷害两次了,不止府中,就连京城中也有我不好的名声,将来,我可怎么嫁人啊。”
“怕什么,就那些小碎语,起不了什么大风浪。等过两天,你便知道什么是真的败灭名声。”
二姨娘又道,“到时她走了,你就是唯一的大小姐了。”
“谢谢娘。”薛珠瞬间笑了。她一定要把薛嫣的一切都夺过来。
薛珠走后,她看着下人端过来的油炸酥脆糕,突然没了胃口。闻了气味,更是胃里翻滚,突然便有些恶心。
婢女着急地叫来了大夫,一把脉,大夫面带喜色,花白胡子一颤,“恭喜夫人,这是有喜了啊。将军可算有后了。”
二姨娘却一个不稳,幸好婢女牢牢扶住她。
她笑道,“希望这件事情大夫不要声张,等将军回来,我想亲自给它一个惊喜。”
“是是是,只是夫人要小心,这脉象显示夫人的胎像极不稳定,以后一定要精心照料。”
“嗯,劳烦大夫了,画心去送客。”
大夫一走,二姨娘抚着自己的肚子,目光幽深。